“贺桂梅|柳青的“三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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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新中国的有机知识分子,柳青始终与进步阶级走在一起,自觉地改造自己,拒绝成为冷眼旁观的人,投入生产劳动和社会运动。 作为作家,他把自己与生产、社会运动相结合的经验诉诸笔端,试验新的创作方法,试图改造旧的文学机器,为祖国和人民的事业服务。 柳青的创作有其典型性和特殊性,今天的我们需要绕过纯文学的窑,用更加生动的政治批评方法来揭示其意义,以更加现实的态度重新评价社会主义文学的得失。 这次推送了“柳青三所学校”的文章。 作者贺桂梅老师从《柳青传》中看到了更具理论自觉的柳青。 其中,柳青从生活政治和文学三方面讨论了作家是什么,丰富了作家对柳青的认识,为重新思考社会主义文学提供了新的立场。
本论文刊登在《读书》年第11期上。 谢谢桂梅老师允许保马网络首发。
贺桂梅
现代作家柳青从延安时期的米脂三年(一九四三~一九四五)到新中国成立后的长安十四年)一九五二~一九六六)的生活实践,是文学研究界经常讨论的话题。 作家生活与创作的关系,往往涉及20世纪50年代至20世纪70年代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知识分子与工农的结合等社会运动的讨论。 事实上,柳青的创作之路可以放在更广的层面上理解。 那就是作家应该如何生活,作家如何理解和介入他的生活时代,如何形成作家的精神主体。 也就是说,一个作家是怎么掌握的?
如何形成作家主体是20世纪中国左翼文学实践的核心问题。 一九四二年毛泽东的《演说》在提出工农兵文艺时,也确定了对作家的具体要求。 其一是作家思想改造的重要性,要使文艺工作者的思想感情和工农兵群众的思想感情融为一体。 其二是生活作为文学艺术源泉的重要性,要求作为家长无条件全力以赴地去工农兵群众中… … 注意、体验、研究、解体所有人、所有阶级、所有群众、所有生动的生活形式和斗争形式、所有文学和艺术的原始材料。 这一理论表达,成为20世纪40年代至20世纪70年代中国文坛停滞不前,作家打破专业化身份限制,到农村、工厂、部队体验生活的政策制定的首要依据。 柳青则被认为是贯彻《演说》要求的模范作家。
事实上,这种政策导向不是现代文学制度的一贯要求。 一九四二年整风运动前的延安,正处于文艺机构建设的初期阶段,文协、文抗、鲁艺等机构相继成立,作家首先在文艺机构工作和创作,不定期到基层体验生活。 从一九四三年开始,解散了各种文艺机构,要求作家全部基层。 柳青正在这次下放运动中被分配到陕西米脂本乡文书,经过米脂三年,完成了他的第一本长篇小说《种谷记》《一九四七》。 一九四九年前后,现代作家再次经历了全面机构化的过程。 在第一届文代会上,成立了文联、作协(当时称为文协)等全国性文艺机构,成为之后作家管理的基本制度形态。 但是,中间也有重复。 一九五一年至一九五二年间,如果再次动员作家下乡、下厂、下部队,赵树理此时将返回晋东南乡村,巴金、路翊、杨朔等将前往朝鲜前线。 柳青一九五二年离开北京到陕西长安县定居,也与此背景有关。 但是,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制定和国家建设走上正轨,文学体制向着组织化、科学分层的方向第一个展开,到五十年代后半期的大跃进和六十年代文革时期,又两次全面打破了组织化的普遍下放运动。 可以说,在如何组织作家的问题上,现代文学体制处于机构化与下放运动之间摇摆不定的状态,其背后也与文艺管理基本理念的差异有关。
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柳青公路也有其特殊性。 60年代初期,《创业史》第一部的成功,使柳青之路备受瞩目,许多文艺工作者和文学爱好者到皇甫村拜访柳青,一点点重要的媒体也要求传播柳青的生活习惯。 但是,柳青采取了极其克制的低调态度。 在这个时期的思想报告书中他写道。
我的生活习惯不是唯一正确的方法。 作家的生活习惯必须多种多样。 但是我的生活习惯也不是错误的方法。 那是唯一适合我这个特定的人的生活习惯。 我走过的路、我的写作计划、我的身体和家庭条件… … 等等,我想了很久。
柳青是一位理论水平相当高的作家,从事小说创作,也发表过很多创作谈、批判、理论文案。 特别是60年代初期,在完成《创业史》第一部后,他在大量阅读和反思自己创作经验的基础上,撰写了艺术理论手稿。 这些手稿大部分没有发表,目前收录在《柳青创作生涯》中的《艺术论》(摘录)、《〈创业史〉给网民的信》、《在西安合作会议上的发言》、《关于理想人物和其他》、《我的思想和生活习惯》 与以往的创作咨询文案不同,这些文案从理论上探讨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创作的不同方面,形成了较为系统的理论体系,提出了许多独创性的看法,如典型冲突中典型的性格生活真实和艺术真实、作家风格、创作过程中的对象化问题等。 然后是文革后期的三次座谈演讲“在陕西省出版局召开的业余作者创作座谈会上的演讲”“对文艺创作的几点看法”“在生活是创作基础的〈延河〉部召开的短篇小说创作座谈会上的发言”,柳青在作家的主体形成、文学构想和小说写作等方面
正是从60年代初期开始,柳青不仅用《创业史》文案,还用相关的批评和理论文案,有意识地从理论上概括和提升自己的生活和创作道路。 其中最值得观察的是,柳青熟悉现代文学界的理论语境,对自己创作中存在、需要应对的问题的自觉,特别是对《创业史》小说文案背后的理论构想进行了确定性的思考。 对《创业史》第一部的各种评价,分量最重、最具理论深度的,恰恰是柳青自己的文案。 例如与严家炎争论的“提出几个问题进行讨论”,以人物的观点进行故事,如创作过程中的对象化问题和徐改霞、梁生宝等主要人物的评价方法等。 在现代,作家自身对作品进行系统性的理论证明,从而纠正评论家的偏颇观点,柳青最为突出。 柳青的生活之路和文学创作是在自觉的理论意识下展开的,可以说逐渐摸索出了独创性的处理方案。 这个优点给他的生活和创作实践增添了非常鲜明的实验和探索的色彩。
柳青创作理论思考的焦点问题是作家的主体性塑造。 他认为通过创作的过程,真正重要的是作家人格的培养。 这包括作家在生活实践和社会实践中改造自己的思想感情,认识现实生活,不仅使作家在政治和思想上有广阔的视野,更意味着作家的文学创作实践实际上是其思想感情艺术风格化的体现。 一九六二年,在作协西安分会的报告会上,柳青提出了作家三校的有名主张。 这既是他集中考虑推进和提高文学艺术理论问题,也是他长期创作道路的总结和概括,可以说代表了柳青艺术理论的核心。
在三所学校中,柳青把生活放在首位。 他这样说明了生活的意义。 毛主席在《演说》中说。 要深入生活,改造思想,向社会学习,写作,首先要生活。 要做英雄人物,先做自己。 在柳青的表现中,生活思想社会具有一定的同一性,最终是指作家基于生活经验的人格塑造。 这意味着作家不是始终以作家的身份生活,而是首先以普通参与者的身份了解和熟悉社会现实。 在柳青生活了十四年的长安县和皇甫村,当地人记得的柳青形象不是作家,而是基层干部和普通农民。 柳一九五二年担任陕西省长安县县委副书记,全面参与当地农村合作化运动,亲自指导和参与建立当地农业生产合作社。 一九五四年,他自费修缮皇甫村神禾盐上的中宫寺,全家搬入,作为普通农民住在皇甫村。 路遥说,没有见过柳青的人,都听过这位作家怎么穿合领的衣服,戴着瓜皮帽。 简直就像地地道道的农民,或者是镇上的修表匠一样。 是的,他就是这样的样子。 但是,这样的柳青很快就会变成另一个柳青。 穿着西装,戴着学问金丝边的眼镜,用流利的英语和外国人聊天。 柳青的这种两面性,是他作为作家参与具体社会生活实践的生动写照。
柳青把这种生活习性称为作家的生活社会化。 他认为把作家培养成合作社的方法不利于繁荣创作。 他不否认作家团体、文学新闻部和文学艺术学校是培养对艺术注意力的有利环境,但认为这不利于培养作家对生活的注意力。 晚年的柳青也意识到了合作社等机构的功能。 60年代初期,他把《创业史》的第一部分稿费全部捐给了当地建设。 之后,柳青为了给皇甫村拉电线、安装变压器、修缮中宫寺的房子,向中国青年出版社预付了《创业史》第二部分的稿费。 文革期间柳青的妻子马蒹的死,与这前借来的5000多稿费引起的矛盾有直接的联系。 基于这样的生活经验,他提出合作社的首要功能应该是成为保护作家权益的组织,作家有困难就可以去找这个组织,从而区别于作为行政性组织的协同机构。 同样重要的是,我认为作家对社会生活的体验和理解不是特别注意,而是首先通过工作、工作来进行文学。 这里提出的其实是作家有可能打破社会分工的限制成为有机的知识分子,根本问题是柳青如何理解文学和作家的基本功能。
他说。 “真正的革命作家决不以艺术为目的。 此外,真正进步的作家,在各个时代都拿起了笔,推动社会前进… … 把他经过社会实践获得的知识和理想传达给人民,帮助人民和祖国达到更高的境界。 柳青所理解的文学不是现代专业分工体制中的莱特,而是改造世界的武器。 如果文学的终极目标不是作家的个人表现,而是推动社会进步、提高人们思想的媒介,那么作家也应该相应地扮演整个社会思想的容器和冶炼师的角色,而不是某个专业的工人。
作家的生活之所以社会化,是因为作家需要在整个社会的视野中写作。 这是因为仅仅作为作家生活是不够的,需要了解社会的具体运营形式。 很明显,这里的社会不是正常的社会生活,而是作家想要表现的具体的社会从事行业。 对柳青来说,这是在中国农村展开的合作化运动。 这显然与胡风所谓处处有生活的论断不同,它包含着社会生活的轻重、主要评价、以哪个社会生活为自己实践和表现对象,以及作家对整个社会快速发展变动的主要行业和开展方法的认识。 五十年代初期,柳青构思中的第三本小说本来计划写一位蜕变的老革命干部,但通过长安县农村的合作化运动,他意识到真正具有时代性的大事是中国农村的变革,决定以此为主题素材进行创作。 柳青对《创业史》创作中合作化运动的理解,不仅始终被视为具体的经济变革、社会运动,也是社会主义革命的伟大实践。 这也是他对农村合作化运动的整体评价。 柳青是现代最早直接针对当今社会运动的作家。 从一九四五年构想的《种谷记》到一九四七年完成的《铁壁铁壁》到《创业史》,都是如此。 这使他的小说创作一直与当代中国社会运动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进入现代时期,作家的写作随着社会运动成为系统性的要求后,人们忘记了柳青的这种优越性。 以当前社会运动为写作文案,以最具时代性的社会事务为生活实践和写作对象,表明柳青从未将文学视为个人写作行为,而是视为整个社会改造运动的有机组成部分。 这种文学观决定了作家总是在经济、社会、政治关系的综合视野中看待文学的位置和功能,与80年代以来的纯文学理念有很大不同。
作家的生活社会化一方面不是作家注意而是工作也很重要 因为这个参加者有自觉的理论意识,希望得到大局的理解。 因为,他不是普通的一个人,而是高于普通的实践者,处于与具体社会工作的内外半游离状态。 柳青作为县委副书记参与皇甫村农业合作社的建立,他给农民上党课,给农民干部做思想工作,疏通村社与县委的关系。 他可以直接参加农村的事业,也可以退出专心在家写作,农村合作化运动的成败不是他理解、参加、直接负责的对象。 在这里,作家具有双重或多重的身份和视野。 他是作家,也是具体社会事业的实践者,但文学创作的要求使他具有比普通社会实践者更高的思想和意识,从推动社会进步的整体意识和全球视野规划自己的社会实践和文学创作。 因此,柳青提出作家的第二所学校是政治。
涉及政治、党报社学说、时局主导的理解,是比较作家所涉及的具体社会运动的理论证明和指导。 但是,柳青对政治的理解不仅限于政策解说,还包括作家发起这一社会运动的理论及其具体实践方法的发挥。 另一方面,政策具有某种抽象性和纲领性,它总是需要实践者的创造性参与,另外关于农村合作化运动的国家政策和指导证明也不完全具体,需要实践者特别是文学家的主体性创造和想象性解释。 在这方面,文学与政治的关系并不是用文学作品来说明明确的政治理念和条例,相反,文学是元故事的方法,与国家政策处于同一理论平台,是对政治理念的具体实践。 即使描绘了合作化运动,周立波的《山乡剧变》也没有从理论上追究政策的来源,而是通过一个上来的身体动员结构将政策直接带入乡村社会。 但是,与柳青的《创业史》不同,他不仅要表达合作化运动的具体展开方法,还必须全面阐述这项运动的社会动力、历史意义和人们的生活状态和精神需要。 这是政治元故事的写法,可以说对作家提出了更高的理论要求。 因此,柳青被称为政治,必然包含着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原理和对社会迅速发展规律的认识和理解。
传记和回忆录副本提到了柳青的阅读文献,不仅包括文学有名的文献和理论批评的副本,还包括马克思主义经典。 他参照艾士奇主编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系统地浏览了亚历山大夫主编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提出了规律、阶级和国家、社会革命、人民群众和个人的历史唯物主义 系统地浏览了《国家与革命》、《中国革命战争的战术问题》、《矛盾论》等一系列马列和毛泽东同志的经典着作。 柳青在世的时代,这本读本涉及了当时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许多前沿问题。 柳的朋友杨友这样写道。 他说:“世界上的人和事物都在不断地变化,但是他们遵循着一定的规律在变化。 作家可以创作性格和故事,但不能违反科学。 柳青还系统地涉猎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因为心理学有助于理解人的思维活动和环境对人的影响。
从柳青广泛阅读的趣味性可以看出,他不仅把自己看成是说明固定政策并加以演绎的文学作家,还站在与国家政策制定者相同的高度理解合作化运动的历史意义,力求更科学地把握社会的迅速发展和人的历史存在。 除了对机械化的历史本质主义思想规律的理解外,这里的科学事实上与理论具有同等的意义,是基于社会实践和文学实践对理论问题的自觉概括和提高。 那时的柳青,不仅早就是文学家,还是理论家和思想家。
在20世纪50年代和70年代的作家中,柳青的思想和理论视野的广度极为突出。 最值得称赞的两个例子,一个是他根据农村生活经验和调查写的《耕畜饲养管理三字经》,另一个是他两次经过中央就陕北的土地经营提出政策性议案的《建议变更陕北的土地经营方针》。 2016年出版的《柳青传》明确了柳青晚年与女儿刘可风多次谈话的记录,围绕社会主义民主、省份重组、对二战的思考、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合作化运动的研究和反思等问题展开。 路遥说,他晚年换了几间公寓的墙上没有其他装饰,常常只挂着一张中国地图和世界地图。 他有时走到地图前,用枯萎的手指一下子指向他说话的中国或外国的某个地方。 他有时指着地图,给我们讲半天英国和法国的农业相关历史和现状、加拿大的小麦栽培相关情况等。 你会认为他不是作家,而是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的专家。
这与柳青对文学和作家功能的理解一致,是柳青理解的革命作家,也是政治家和思想家。 他不是站在专业化的文学立场上记录和记述历史,而是站在思想家和政治家一样的高级理论平台上理解世界,改造世界。
柳青三学校的最后是文学。 他反复强调艺术真实与生活真实、艺术冲突与生活冲突之间存在的差距,强调生活经验和规律进入文学创作时形式形成上的特殊要求。 这意味着柳青从未将文学创作视为对社会实践和生活经验的自动反应,极其重视文学形式建设的重要性。 《创业史》的写作历经艰难的四易稿子,关键难题是探索他认为合适的艺术形式。
柳青提到了第一部长篇小说《种谷记》的失败,但上海的老作家讲《种谷记》是不值得的。 他自己也意识到这部小说陷入了旧现实主义的琐碎描写中缺乏思想意识的提高。 从此,他在创作中探索了超越自然主义的现实主义的理想写法,在《创业史》的最终稿中,发现了写作人物感觉这种文学故事形式。 这种对理想叙事形式的探索过程,也是柳青在文学这所学校磨练自己的过程。 他写了《母亲》《福玛·》; 高捷耶夫》、《被开垦的处女地》、《悲惨世界》、《红楼梦》等也借鉴了当时内部发行的方法出版的西方现代派作品,并对文学理论界讨论的典型理想人物的真实性风格和文学形式的来源和流变等问题有了深入的了解,形成了自己的看法。
在60年代初期集中阅读和思考理论问题的时期,柳青曾多次将文学提高到艺术的高度来审视作家的风格问题。 他认为,一位作家真正形成了艺术风格,在作家成为艺术家之前,对现实有自己的看法,对艺术有自己的方法。 风格问题的提出,意味着柳青关注文学创作的独创性,认为文学是作家个人的艺术创造,与那种政治标准第一的要求相区别。 他一方面强调生活和文学的不同,另一方面提倡文学高于生活。 现实主义最重要的是大体上艺术高于生活。 另外,典型是真实与理想的结合,不仅仅是真实,也不仅仅是理想。 这样的理解与将文学等同于现实、等同于政治的观念不同,被赋予在文学和作家创作的半自律性空之间。 柳青一再强调文学推动社会进步的历史功能,但这并不意味着要消除文学的“半”独立性。 在《创业史》的执笔与现实的国家政策矛盾的时期,柳青叹息说:“我是小说家,不是历史学家,也不是政治家。” 在不断调整《创业史》的故事设计的情况下,他仍然多次重复着自己构想的历史快速发展逻辑。 这部耗费他一生的作品终于没有完成,这不仅是他个人的悲剧,也是历史的悲剧。
如何看待柳青对文学特殊性的强调和他对作家身份的认识,涉及到柳青评价的重要问题。 在文学和政治的二元论或一元论的框架内,研究者强调柳青推动或配合国家政策和社会运动肯定文学的意义,或批评柳青屈从于国家政策否定文学的意义。 但柳青自身的逻辑实际上提供了另一种不同的思考方式。 在这里,生活、政治和文学的关系就像黑格尔意义上的历史合题一样。 生活是经验、现实,政治是理论和理想,文学以艺术的形式赋予两者更高形态的综合和具象的再现。 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学家和政治家、社会实践家站在同一个或更多的平台上,他以文学独特的方式推动着社会的变化。 正如政治家用政治方法,社会实践者用社会工作推动社会进步一样; 而且,由于文学高于生活,作家实际上从现实生活中诞生,创造了高于现实生活的完美世界。 通过文学世界的再现及其艺术影响力,使网民形成对现实世界的总体认识,将文学世界提供的理念、思想转化为个人的行动实践,实践文学改造世界的功能。 可以说,只有在文学中,世界的整体性才能具象且感性地展示。
在柳青的理解中,这种整体视野统一于作为创作主体的作家的精神实践中。 他这样概括了一部作品的整个构思过程。 前一部分是生活过程,后一部分是创作过程,两者结合就是作品的构思过程。 前一部分的生活过程是作者自身思想感情发生变化的过程,后一部分的创作过程也就是作品中人物思想感情发生变化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作家的主体是媒体和冶炼炉。 他经历生活改造和政治实践,并把这种体验转化为艺术形式,从而赋予现实世界具象的整体性。
作为有志于改造世界的革命艺术家,柳青的主体实践可以说是终极的。 三所学校包括他对自己创作道路的理论总结,也是他对作家主体形式的理想写照。 这样的理想在他自己生活的年代也没能圆满实现。 但是,对于所有以文学介入时代生活为目标的作家,以及20世纪80年代以来以纯文学为主导规范的现代文坛来说,柳青的这一遗产仍然可以提供有价值的重要参照。
本文:《“贺桂梅|柳青的“三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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