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勇:1943年梁山故事中的精英、群众与阶级革命叙事”
在纪念抗日战争的现在,我们决不能忘记。 抗日战争首先是中国抵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民族战争,而且它更是数亿被压迫的中国人民以自身解放为目标的伟大革命。 在中国朝着政治、经济、军事强国的目标大步前进的时候,后者也许才是历史最深刻、最值得我们铭记的教训。
【破土编辑】在庆祝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抗战主题的影视作品大量涌现,几乎有10家卫视差点打了8家鬼子。 抗战胜利是中华民族的伟大胜利,值得永远铭记,是我们文艺作品值得大书特书的。 但问题是,现在影视作品中的抗战史诗真的有助于记住历史,激发爱国精神吗? 在为了将雷电藏在鬼子和股间而走上大道的过程中,抗日烈士们以草莽英雄、甚至市井流氓的姿态相继出现在屏幕上,展现出了怎样的历史认识呢? 赵志勇回归历史语境,通过拆解1943年延安平剧场《逼近梁山泊》的创作动机和过程,探讨当时的时代精神,并从中寻找突破现在精神贫困的遗产。 他认为,当前的影视作品在讲述抗战历史时,往往把抗日战争写成防止外辱的民族主义故事。 在凸显抗战国族色彩的时候,抗战作为阶级革命的特质被刻意淡化或遗忘。
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抗战主题的素材电影作品大量涌现。 其作品量大的播放频率之高,达到了10家卫视中8家殴打鬼子的地步。 作为1840年以来中国人民反抗列强斗争的高潮,作为中华民族精神觉醒和新生的象征,八年抗战及其胜利值得永远铭记,我们的文艺作品值得大书特书。 但问题是,现在影视作品中的抗战史诗真的有助于记住历史,激发爱国精神吗? 在为了将雷电藏在鬼子和股间而走上大道的过程中,抗日烈士们以草莽英雄、甚至市井流氓的姿态相继出现在屏幕上,展现出了怎样的历史认识呢?
所有的历史都是现代史。 也许可以稍微曲解一下克罗伊茨的这句话。 那就是,所有的历史叙述都呈现并构建着现在讲述者自身的价值观、意识形态。 抗战史诗的草莽化、市井化、庸俗化的某种程度上,是对这个后革命资本主义时代伦理崩溃和丛林式社会生态图景的描绘。 要真正纪念那场伟大的斗争,我们可能必须扔掉现代文化生活中充斥的垃圾,看看历史传说诞生的时代诞生的艺术作品。
本文就1943年延安平剧场的《梁山跨越》进行考察。 抗战时期革命根据地的文艺工作者们在旧瓶子里装了新酒。 他们用大家熟知的水浒故事说明了什么样的时代精神? 这个比喻性的方法可以给我们一些启示,让我们重新审视历史和以前传下来的东西,突破现在精神生活的贫困? 我希望这篇文章的考察能让网民思考这些问题。
1943年,杨绍萱、齐燕铭等集体创作的新编历史剧《逼梁山》在延安平剧场上演。 这部电视剧摘录了经典着名《水浒传》中林冲被逼造反的故事改编。 剧中的主人公林冲是北宋东京开封的八十万禁军教头,为了防止北方金国入侵,林冲率领禁卫军官兵练习了锄头阵型。 但是,宋惠宗新帝即位后,宠信做了皮冤,成为高俅,并封其为太尉。 一度高俅检阅禁军,废除林冲之锹阵法,大力开除林冲为首的爱国将军,将其击退。 原本,高俅与金国私下勾结,将力主抵抗黄金的林冲视为眼中钉。 终于,义子高雅内的被教唆设计陷害了林冲,并将其分配给沧州。
这个时候,北方遭遇干旱,很多受灾者避难流入开封市。 在高俅的指示下,政府不但不发放粮食救济灾民,反而出动官兵驱赶和殴打灾民。 李小二、李铁等普通市民目睹了官宪的所作所为,愤怒、反抗,但遭遇官宪的逮捕,不得不慌张地逃离东京。 林冲的朋友曹在沒梁町开了一家肉店。 我想努力工作,改变稳定的生活。 但是,高雅内的部下们纷纷来到肉店敲诈勒索,曹正的生意无法维持下去,最终怒火中烧。 将来,被强制信任的高府执事狠狠揍了一顿,弃店而逃。
林冲被高俅陷害后,被分配到沧州。 途中,高雅内的部下买下了正在护送的两名警察,想要杀死林冲,但幸运的是被鲁智深救了。 鲁智深、曹正等人建议林冲上山造反,但林冲认为金国入侵迫在眉睫。 沧州作为边防重镇,将来金国人犯南犯的时候,一定能在那里出大事。 根据这个决定调查形势后再制定计划。
林冲来到沧州后成为草料场,也就是军需物资仓库的管理者。 他本打算在边境做点大事,为国家效劳。 但是,我们目睹了政府以防御黄金入侵的名义掠夺人民。 政府给当地人送了各种饲料捐税,但收饲料的官员更是用大秤剥老百姓,老百姓交的粮食,在政府秤上两斗只算一斗八斗。 另外,为了为皇帝建造御庭,政府到处抓丁。 作为管理人的林冲不习惯官欺压百姓,挺身抱怨,与负责征收饲料的官人发生了冲突。 在与稍受压迫的民众交谈之后,林冲的思想终于发生了变化,完全放弃了对政府的幻想。 他这样唱道。 “各位家长,我们只是为了大大小小的豺走上了所有的道路,吸取着人民的脂肪和人民的油。 要翻转这个世界,枪和枪必须用刀、刀、刀。 … … 林冲来到沧州,本打算在这边境实现我报效国家的愿望。 现在看来奸商到处横行,向国家报告不是做梦吗? 1
高雅内没能陷害林,没有放弃。 他派遣部下到沧州,贿赂管理草地的官员,点燃草地,烧掉林冲。 他们的计谋被李小二夫妇发现,并通报给林冲。 结果,躲在山上神殿逃过草场火灾的林冲杀死了高雅内的部下。 带领曹正、李铁、李小二夫妇一起上梁山。
相对于《水浒传》原作中的情节,这部《梁山泊逼》的改编非常大胆,非常成功。 在原作中,林冲只是一个侍奉政府的中产阶级。 由于高雅内盯上了他的妻子,想要占领她,林冲遭遇了鲁莽的灾害,他的职业生涯被优越的生活毁了。 因为高雅内的得寸进尺,最后被忍气吞声逃跑的林冲愤杀死,登上梁山。 这部电视剧的改编,不仅将林冲的个人境遇安排在金国入侵和官吏压迫人民的大背景下,也凸显了林冲忧虑国家忧虑民众的形象。 这样充满正义感的人被赶出统治集团,最终上山造反,不仅突出了官逼民反的政治主题,还加强了对反动政府的控诉。 除了林冲,剧中还塑造了李小二夫妇、曹正、李铁等富有正义感的普通老百姓的形象。 通过他们的经验和遭遇,揭示了农民、小产业所有人在反动政权统治下遭遇的剥削和压迫。 尽管林冲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但与这些普通民众之间有着亲密的联系,他对这些被剥削的普通民众抱有同情。 相比之下,剧中小人高俅不仅是收受贿赂、欺压人民的贪官,还是与金国暗中勾结的汉奸。 他在阶级和国家的双重意义上被认为是坏人。
这样的改编毫无疑问反映了现实。 在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根据地,军民一方面要同侵略中国的日本帝国主义军队战斗,另一方面又要同国民党的反动统治战斗。 皖南事变两年后的这部戏,一方面谴责国民党抗战软弱妥协给国家带来的危害,另一方面进一步揭露了国民党反动派对人民的剥削和压迫。 对延安军民来说,这部借用古风讽刺的戏剧作品具有突出的教育意义。 演出在延安受到热烈欢迎。 引起了党内高层领导的关注。 1944年,毛泽东看完《梁山逼》公演后,特地写信给主创杨绍萱、齐燕铭。 信中他说:
看了你们的戏,你们做了很好的工作。 我向你们表示感谢。 然后请代我向演员同志们表示感谢。 历史是人民创造的,但是在旧戏的舞台上(在所有离开人民的旧文学旧艺术中),人民成了渣滓,由老爷太太小姐们控制着舞台。 这个历史的逆转,现在被你们再次逆转,还原历史的面貌,从此旧剧开辟了新的一面,值得庆贺。 你们的这个开始将是旧剧革命划时代的开始。 我很高兴想到这些事。 希望你们能多表演,长风气,进军全国。 2
毛泽东对这部戏的评价值得拆散。 在毛泽东看来,《逼近梁山泊》最值得称道的地方是将人民群众重塑为历史的主人公。 毛泽东曾经说过:“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真正动力。” [3]在1944年发表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毛泽东进一步指出,文艺必须为人民群众服务,为工农兵服务。 [4]正因为人民群众是创造历史的真正主人公,文艺才要为他们服务而不是帝王,而且在现在的文艺舞台上,老爷太太的少爷仍然占统治地位。 这个文艺为人民群众服务的目标和任务之一,是要再次逆转颠倒的历史,恢复历史本来的面貌,塑造以主人公的姿态出现的人民群众。 从《信》到《演说》,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内在逻辑清晰。 这样的逻辑也规定并指导了1949年以后中华人民共和国17年的社会主义时代的文化艺术生产。
将毛泽东信中的评价与延安平剧场的《逼近梁山泊》进行比较分析,这出戏尽管塑造了李小二夫妇、李铁、曹正等人民群众的形象,但占据主人公位置的林冲不是人民群众的一部分,而是统治阶级内部的军官这一事实 毛泽东说“直逼梁山”再次逆转了逆转的历史,让人民群众成为了历史的主人公,他的这个评价到底是如何出现在作品中的呢?
在以前的《水浒传》原作和基于此的戏曲作品中,林冲一般都是本分谨慎的下层军官形象。 他遇事隐忍,但为了自保,最终自杀,被谋反。 这一遭遇凸显了统治阶级的腐败和罪恶。 但是,在这些作品中,林冲总是以单纯的受害者形象出现。 他对自己的处境感到不满和愤怒,但并不因此而怀疑现实的统治秩序。 即使上了梁山,他也渴望通过招安,再次成为统治集团的一员。 明代李开先《宝剑记》是根据《水浒传》林冲故事改编的比较有名的戏曲作品。 剧中的《夜奔》写的是林冲风雪山神殿,将高官派来陷害自己的犯人杀死,然后匆匆夜奔扔向梁山。 这时,李开先在林冲准备了这样的歌。 “专心于水浒式的投水,回首天朝,匆匆不顾忠义和孝。 [5]从这三首唱歌中,我们感受到了林冲被谋反的无奈、对朝廷的依恋、忠、孝等封建伦理的内在认可。
与原作和后世的诸多改编相比,延安平剧场的《逼近梁山泊》完全改写了林冲的形象。 他首先坚决主张抵抗外国入侵,保卫国家主权,这将他与任何普遍堕落腐朽的统治阶级精英分子彻底区分开来。 第二,他与下层被压迫的民众有着亲密的关系,每当他遇到政府压迫人民的时候,他总是挺身相助。 与下层民众交往中所见所闻,使他对不合理的统治秩序产生了疑问。 然后,林冲最后的上梁山,不是被逼到绝境的行动,而是思想发生巨大变化的结果。 林冲这个形象,甚至可以说描写了20世纪40年代许多不满国民党腐败统治而前往延安参加革命的资产阶级知识精英。 共产党对这些流亡延安的林冲的期望是,他们通过思想改造,真正完全融入人民群众中,成为人民群众的一员和代言人。
著名文化研究家戴锦华在拆解17年电影名作《青春之歌》时指出,这一时期电影的史诗中会出现典型场面,被称为崔嵬式的庆典。 《青春之歌》的主人公林道静是资产阶级出身的女知识分子,经历了爱情的幻灭和个人追求的迷茫,受到了共产党的精神诱惑,最终成长为坚定的革命家。 然后,在林道静个人成长最终完成的瞬间,崔嵬导演让她的身影消失在大众革命的洪流中。 所谓崔嵬式的庆典宣告了主人公精神成长的完成,并使最终成为革命家的主人公消失在了大众之中。 戴锦华说,之所以有这样的解决,是因为按照革命逻辑,革命的真正主人公实际上是人民群众,不是小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者。 这是因为对个人来说,成为革命家意味着其个人形象消失,融入大众。 戴锦华出色地拆解了崔嵬式庆典的叙事逻辑。 她说:“电影中巨大的群众场面指出了巨大的集团/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的出现。 这个特定的场景,作为17年电影的典型结局之一,笔者将此作为‘ 崔嵬式的庆典。 它埋葬个体迷茫和迷茫的个体,并施行洗礼宣布一个阶级的/集体主义英雄的诞生。 6
在延安平剧场的《越过梁山》中,好像看到了崔嵬式的节日一样的场面。 被梁山泊逼走的林冲没有一个人匆匆夜奔,而是在神殿诛杀奸商后,与自发反抗的群众汇合,带领他们走向造反之路。 带领反叛者们的林冲在前往梁山的路上,还听到高耸入云的建筑物=了望台之意=三更被敲击,手持壮士杀人刀,唱起了四路英雄登上山寨、登上山寨的故事。 他海沸和山摇啊海沸山摇。 (醉)这是一个大众狂喜的场面,投身大众中所带来的那种力量感,将个人的孤独和迷茫一扫而光。
从某种意义上说,《越过梁山》中的林冲和欧洲18世纪教育小说中的主人公形象有些相似。 他的人生因苦难的经历而完全改变。 但是,与歌德笔下的威廉·大师、简·奥斯汀笔下的艾玛·伍德豪斯不同,林冲终究没能成为主流社会的道德楷模。 相反,他的经历改变了他的价值观,对他形成了强烈的批判精神,使他成为反叛现存统治权力的革命家。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中产阶级的个人主义者最终变成了革命的人民群众之一。 这样的叙事结构在之后17年的文艺作品中屡见不鲜,延安平剧场的《越过梁山》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开启了关于革命主人公成长过程的叙事模式。
如果我们这样看这部作品的话,没有占据主人公位置的人民群众对剧本的迅速发展起着重要的作用。 他们构成主人公的精神归宿。 投身大众是主人公成为真正革命家的必要前提。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仅用自己被剥削和压迫的经历教育了主人公,他们自己也在成长。 在被动遭受剥削和压迫带来的苦难后自发反抗,同时在自己的群体中创造了革命领袖,被压迫者的阶级意识不断成长,最终获得了革命的主体身份。
这个过程似乎印证了卢卡奇解体了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 在卢卡奇看来,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不是天生的,而是被赋予的阶级意识( zugerechnetes bewusstsein )。 他定义为阶级意识转化为意识对阶级历史地位的感觉。 [7]卢卡奇说,无产阶级意识是无产阶级造福自身的合理表现,是无产阶级历史迅速发展和现实实践的产物。 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和阶级行动之间有着内在的联系。 换言之,如果没有维护自身利益的革命行动,就不会产生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 借用卢卡奇的观点拆解这部作品,对剧中什么样的普通民众受到剥削和压迫的不满,实际上含有自发朴素的阶级意识的萌芽。 而且,这种阶级意识的萌芽必须通过反叛这一有力的行动,真正得到自我实现。 在这个过程中不仅创造了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而且塑造了阶级的主体。 在这个过程中,塑造为无产阶级革命主体的,不仅有李小二夫妇、李铁、曹正等普通市民,还包括林冲这样的思想受到洗礼的旧权力精英。
中国革命在其迅速发展的过程中,一方面呼吁被压迫民众的阶级意识,另一方面在社会各阶层发现和塑造革命的主体。 这一切过程在延安平剧场的《逼近梁山泊》中得到了完美的舞台表现。 因此,毛泽东非常推崇这部剧,认为那是旧剧革命划时代的开始。 在这里,不仅出现了被压迫人民群众的痛苦,而且被他们的反抗行动证实了他们的阶级意识和革命主体身份的形成。 这几个大概是让人民群众成为历史主人公的深刻含义。 并且,在1949年以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17年至文化革命时期的戏剧舞台上,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多次被召唤,以其阶级意识为基础塑造的革命主人公形象熠熠生辉,确立了社会主义中国戏剧的主流。
水浒传的主题素材自古以来就备受欢迎。 延安平剧场的《逼上梁山》和自古以来的其他水浒剧最大的不同在于,将官逼民的故事置于抵抗异族入侵的背景之中。 反叛和反叛作为主人公身上的两个主要动机,被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延安的戏剧原作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构想呢?
1943年,抗战的相持阶段接近尾声。 在五年的抗战相持中,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根据地抗战军民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度过了极其困难的时期。 蒋介石的国民党在英美势力的支持下强力加强了一党专制独裁,在四大家族为首的官僚资产阶级对人民的掠夺和压迫空面前加剧,大大小小的官僚都遭遇了国难。 在国民党统治空之前腐败堕落,中国人民在日寇的掠夺和国民党的剥削的双重压迫下过着艰苦的生活。 这就是延安平剧场《逼近梁山泊》诞生的背景,也是我们理解这部剧主题思想的历史脉络。 其实,《逼近梁山》是20世纪40年代延安文艺奠定的抗战史诗以前就流传下来的典型代表。 这部史诗以前流传下来的一个好处是,它展现了抗战所具有的两个面相。 那不仅意味着赶走侵略者,还意味着广大人民翻身寻求解放。 抗战中民族意识和阶级意识的融合一直持续到文革时期的模范戏。 在《红灯记》这样的作品中,我们还能清晰地看到这些事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从很久以前传下来并发生了变化。 现在的电影作品在讲述抗战历史时,常常被写成防止抗日战争外辱的民族主义故事。 在凸显抗战国族色彩的时候,抗战作为阶级革命的特质被刻意淡化或遗忘。 事实上,回避阶级、拒绝革命的抗战史诗正是政治化主流意识形态的表现方法。 这样的书写方法确实是片面的、不准确的。 抗日战争是抵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但那也是中国人民以自身解放为目标的过程。 这种解放不仅要摆脱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还必须推翻一切旧的政治、经济压迫和奴役,使人民新生。 今天,回顾抗战的历史,如果共产党的土地革命和根据地的各项政治经济改革没有让广大农民翻身做主人,同时让他们产生保卫国家的革命意识,中国人民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推翻国民党的反动统治,最终迎来新中国的诞生就不容易了。
马克·塞尔登在《革命中的中国:延安道路》中,详细研究了土地革命给陕甘宁边区带来的政治经济转变。 在他看来,这种转变才是共产党领导边远地区军民取得抗战胜利的重要前提。 谢尔登说:“陕甘宁农村革命的政治重要性是巨大的。” 地主富农的权力被打倒了。 在进行土地革命的地方,消除富裕阶层经济的根基,打破政治垄断,产生新的指导和机构。 … … 土地革命中最积极的贫农青年不仅为当地游击队和准军事力量提供了人力,还开始进入共产党领导的群众机构、党支部和当地政府的领导岗位。 在陕甘宁,土地大变动是农民支持的关键。 只有在土地革命中农民积极活动、热心组织,才能更深刻地认识到统一战线、反对遥远的日寇等更抽象的概念。 8
因此,谢尔登不同意认为抗日战争在价格上是民族主义的战争。 在他看来,抗日战争中的一个重要因素,即共产党和农民的关系并不是民族主义的意义上联系在一起的。 谢尔登先生指出如下。 共产党人使农村革命的实践适应统一战线战时迫切的需要,并带领民众大胆创造性地处理农村重叠压迫下解体的问题,是延安时期的重要标志。 在抗战中,农民战争变成了民族革命,人民战争的矛头指向了日本帝国主义和农村社会的痼疾。 [9]马克·塞尔登这种观点非常有发现内在的力量。 事实上,20世纪30、40年代访问陕甘宁、晋察冀等北方抗日根据地的埃德加·斯诺、大卫·克鲁克夫妇、汉丁等西方注意家,通过自己的注意得出了与马克·塞尔登相似的结论。
但是,关于这个观点,还需要再分解一下。 马克·谢尔登指出,土地革命是共产党动员农民参加抗战的重要因素时,并不意味着只有保护农民的阶级利益,他们才能自发地获得超越自己利益的国家意识,积极地投身抗战。 这样的逻辑绝对太简单了,是错误的。 事实上,土地革命不仅保护了广大农民的切身利益,而且使共产党在广大人民中进行的政治推进和思想动员有了很大的号召力。 并且,在这些政治推进和思想动员下,本来就处于保守被动、散沙状态的北方小农开始了解和承认外国侵略、国家防卫等观念。 埃德加·斯诺在《西行漫记》中记述了1936年夏天在陕北保安县周家村与农民们的谈话。 马克·谢尔登引用这段对话解体时是这样说的。
那个光脚的青少年详细讲述了村子经济生活的全方位,他也谈到了新的不为人知的教育观念,看到了村子以外的世界,同时为一项事业而奋斗,不惜个人牺牲。 这些新事物特别激励陕北山区长大的农民青年。 此时,响应号召的青年男女献身于土地革命直接物质好处以外的事件。 突然,他们的目光不再停留在决定他们未来的偏远乡村、家庭关系网和地主的束缚上。 那个周家村的青年三年前看到他姐姐在西北大饥荒中和许多人一起饿死,也许可以推测,革命前他的想法包括每天活着躲避债主和当土匪。 现在,教育和革命活动向年轻人展示了极其广阔的视野。 10
由此解体可见,马克·谢尔登对20世纪30、40年代华北农村农民的境况在土地革命后的命运转折中有着深刻的历史发现。 通过他的论述逻辑来理解抗战的历史,如果说抗日战争本身是阶级革命和民族革命的双重变奏,那么阶级革命的主题无疑是这篇历史诗篇的内在主旋律。 回顾延安平剧场的《逼近梁山泊》,不难理解原作者的叙事策略。 剧中抵抗金国入侵的情节呼应了抗战时代的主旋律。 并且,为了使人民成为抵抗侵略的行动主体,必须摆脱给他们施加的阶级束缚和政治经济上的压迫,在彻底的解放中重新深刻认识自己和社会的关系。 这是对20世纪40年代根据地文艺工作者置身的历史进程的深刻洞察。
在当前以抗日战争为主题的影视作品中,经常可以看到共产党领导抗战英明神武、开明贵族社会贤达积极抗日、国共两党抗日将军相互惋惜的故事。 过去在那场伟大的战争中英勇战斗,无私牺牲的人们,大多被描述为无辜的牺牲者。 他们被凌辱、破坏,被动无助地等待着政治精英的拯救。 这种精英史观和脱政治化意识形态主导的抗战史诗离历史的真相到底有多远,不容置疑。 将抗战中的人民展现给沉默的大多数,不正是人民当前现实状况的投影吗?
在纪念抗日战争的现在,我们决不能忘记。 抗日战争首先是中国抵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民族战争,而且它更是数亿被压迫的中国人民以自身解放为目标的伟大革命。 在中国朝着政治、经济、军事强国的目标大步前进的时候,后者也许才是历史最深刻、最值得我们铭记的教训。
评论:
[1]《逼近梁山》第二幕,《延安文艺丛书.戏曲卷》,湖南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
[2]毛泽东《给杨绍萱、齐燕铭的信》,1944年1月9日。 引用自《延安文艺丛书.文艺理论卷》,湖南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
[3]毛泽东《关于联合政府》、《毛泽东选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73年版。
[4]见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演说》、《毛泽东选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73年版。
[5]李开先《宝剑记》引用自《李开先全集》,文化艺术出版社2004年版。
[6]戴锦华《<; 青春之歌>; 《历史视域下的重读》,引自《重读》,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
[7]乔治·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研究》,张西平译,重庆出版社1989年版。
[8]马克·塞尔登《革命中的中国:延安道路》,魏晓明等的翻译,社科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
[9]与评论8相同。
[10]与评论8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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