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恩远：妖魔化斯大林就是对俄罗斯和苏联的攻击”

年6月26日，俄罗斯各大报纸刊登了知名民调机构勒瓦达中心的调查结果。 38%的俄罗斯人回答历史上最优秀的人物时，将斯大林排在第一位，普京和普希金并列第二，列宁排在第三位。 在此期间，普京会见了美国好莱坞着名导演奥利弗·。斯通说:“对斯大林的过度妖魔化就是攻击俄罗斯和苏联。 这句话推翻了几乎半个世纪以来苏联和俄罗斯对斯大林的评价。 俄罗斯民众和普京总统对斯大林的新认识将对俄罗斯社会的迅速发展进程产生深远的影响。

苏联对斯大林的争论始于赫鲁晓夫1956年苏联的20大秘密报告。 赫鲁晓夫对斯大林的攻击和批评搅乱了苏联社会和国际合作思想，影响了戈尔巴乔夫等后代，可以说苏联解体始于赫鲁晓夫。 戈尔巴乔夫从斯大林对个人的批判迅速发展到对斯大林模式和整个苏联体制的全面否定，1989年苏联社会对斯大林的正面评价仅为8%，灭亡历史亡国为殷鉴不远。

苏联解体给俄罗斯社会带来的悲剧，让无数俄罗斯人怀念苏联时代大国的气概和稳定的生活，对斯大林的认识变得更加合理和客观，对斯大林人民的地位开始逐渐恢复。 此后，许多民意调查显示，俄罗斯人对苏联社会的评价越来越正面，斯大林位居杰出历史学家之首。

与以前相比，列瓦达中心这次民意调查的优势有以下几点。

第一，俄罗斯民众对斯大林的评价有了新的升级。 俄罗斯过去多次进行类似的民意调查，斯大林位居第一的情况屡见不鲜(最近一次是在年3月评价了100年来俄罗斯最伟大的领导人，列宁、斯大林、普京并列第一)。 但是，迄今为止俄罗斯的民意调查以评价本国历史人物为首要，这次的范围扩大到了全世界和所有历史快速发展阶段的优秀名人。 世界各国、各民族当然有自己的标准，俄罗斯国民这个答案不一定被别人接受，但斯大林的地位在俄罗斯人眼里超过了他们心目中的神彼得大帝，超过了俄罗斯被称为良心的普希金等俄罗斯历史人物，进而其贡献

虽然一次民意调查可能无法证明什么是大问题，但多年来，如果许多民意调查机构的多次考试是同一结论，确实代表了广大民众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俄罗斯人对斯大林的看法引起了过山车式的急剧变化。 正如年6月28日《俄罗斯波罗的海》报所写的那样，在俄罗斯现代史，特别是赫鲁晓夫和戈尔巴乔夫的时代，人们一边对斯大林镇压的罪行感到恐惧，一边咒骂着这个血腥的暴君。 但是，在新的斯大林式普京体制时期，斯大林的个人威望见底，又复兴了。 这样的感觉，我国对斯大林的评价似乎回到了原点。

第二，普京总统对斯大林的评价有了新的变化。 普京第一次正面评价斯大林是在2002年。 他一方面谈到了斯大林的专制、独裁，另一方面肯定了苏联在斯大林的领导下取得了伟大的卫国战争的胜利，这个胜利与他的名字有很大的关联。 无视这个现实是愚蠢的。 此后，他对斯大林的多次评价基本纳入了这个尺度。

年6月16日，普京担任美国好莱坞着名导演奥利弗·； 斯通在评价斯大林的问题上说，斯大林时代有过悲惨的事情，但今天的俄罗斯有斯大林主义的遗毒。 但是，我们大家不是都有各种遗毒吗？ 任何人都难免犯错误。 他还指出，世界历史上存在着英国克伦威尔、法国拿破仑等有争议的人物。 克伦威尔是独裁者和暴君。拿破仑当上皇帝后，带领国家走向民族灾难，完全失败。 但是，他们俩仍然在国内受到尊敬。 这表明了他对斯大林的态度。 他举了个例子，尽管丘吉尔持有反对苏联的立场，但二战开始后，他坚决主张与苏联合作，称斯大林为伟大的司令官和革命家。 所以普京强调斯大林是适应时代需要而产生的人物。 把他妖魔化得太多的人，实际上在攻击俄罗斯和苏联。

这是普京对斯大林的新评价。 首先，我承认过去有妖魔化斯大林的现象，很过分。 其次，他将对斯大林的评价放在与国家平行的地位，指出对斯大林的攻击是对苏联和俄罗斯的攻击。 再次强调斯大林的所作所为迎合了时代的需要。

第三，提高斯大林地位的不仅仅是左派，也不仅仅是俄共，而是各级政权。 据年6月27日的《俄罗斯新闻》报道，最近关于斯大林的信息占据了俄罗斯各大标题版，好像正在进行军队大元帅选举。 斯大林从地下出现，俄罗斯新闻通栏的大标题是这样报道的。 几乎每天，斯大林的各种肖像画和雕像突然出现在所有地方。 但是，主导这种行为的不是左派，也不是俄罗斯共产党，而是各级政权。 在莫斯科国际法研究生院，重新恢复原来的斯大林是学校领导的决定。 年7月3日，俄罗斯当地政府在特维尔州的勒杰夫区树立了斯大林的胸像。 俄罗斯政府现任文化部长弗拉基米尔·； 梅金斯基为此特意写了一篇文章，阐述了建造斯大林纪念碑的理由。 他是这样写的。 “我们社会没有必要以丑陋和回避的态度对待对祖国历史和历史人物，特别是斯大林的不实评价。 以前用随意的推测和谴责性论调评价斯大林的情况，在现实社会中早就无法立足了。

应该说俄罗斯目前出现的对斯大林的重新评价有着深刻的政治、经济、社会、思想行业背景。

第一，认识到过去有妖魔化斯大林的存在。 政治学家库利科夫说，将斯大林妖魔化当初来自西方，将斯大林说成是与希特勒齐名的绝对坏人，目的是将俄罗斯置于政治权利上与西方不平等的地位。 他们集中攻击斯大林20世纪30年代的大清洗问题，其中确实有扩大化的错误，但被西方随意放大了。 据《俄罗斯新闻》报道，20世纪80年代末期，纪念碑等组织在大众大会上发表了所谓被解读的文件。 仿佛斯大林体制下的牺牲者有千万人一样，反斯大林活动一时达到了高峰。 这座纪念碑今天被证实是外国间谍组织。

普利尼科夫在《俄罗斯人爱斯大林之谜》一文中指责斯大林的残暴罪行之一是针对农民的。 但是，俄罗斯统治者中只有斯大林完成了城市化农业国家的任务。 1914年俄罗斯城市居民只有23002万人，而1956年达到8700万人。 40年间，城市生活的人口增加了35倍，而欧洲各国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花了200年

另一种将斯大林妖魔化的表现是谴责他的专制、独裁。 多年来谈到斯大林模式，高度集权、专权的优势不可缺少。 俄罗斯学者科尔尼·； 多特林说，独裁一词是冷战时期西方理论家为了战胜斯大林领导的社会主义阵营而发明的。 结果，俄罗斯被破坏了。

到今天为止，反对斯大林的这股歪风为什么没有继续刮下去？ 该报指出，“这是因为反对者谴责斯大林违背纽伦堡明确的法制，犯下反人类罪行的事件似乎不存在。”

第二，合理评价斯大林的小错误。 在《斯大林从地下出来》一文中，作者认为，把自己的选票投给斯大林的人，非常了解大清洗的情况，也不是斯大林主义的狂热支持者。 因为他们明白所有比较有效的管理者都在利用惩罚性的手段。 卫国战争中一步也不能后退的227号命令，将对擅自撤出阵地的人给予严厉的处罚手段。 不这样惩罚逃跑的人能保卫祖国吗？

斯大林大元帅的形象是国家的象征。 俄罗斯学者埃琳娜指出，今天许多俄罗斯人不愿提及大清洗问题，表明他们原谅了斯大林的错误。

第三，重新认识斯大林时代取得的伟大成果的意义。 对于斯大林时代的工业化、社会的迅速发展现代化、反法西斯战争的成果，通过近年来在俄罗斯各种书籍、刊物甚至国家教科书、电视节目等媒体上的普及，人们已经取得了基本一致的意见。 对于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状况和国际环境，今天俄罗斯人对斯大林领导苏联和西方抗战的意义有了新的认识。

库利科夫强调说，俄罗斯人知道西方不承认俄罗斯人有与他们平等的地缘政治权利。 整个20世纪，俄罗斯都在为击退敌人而战。 这场斗争始于20世纪初，持续到今天，但在斯大林时代取得了从开始到中间阶段的胜利。 当时与西方的冷战今天仍在继续，实质上是保护俄罗斯人的生存权。 担心这场斗争是否会再次取得胜利是俄罗斯人给予斯大林前所未有的肯定的理由。

俄罗斯人还意识到，在斯大林的领导下，苏联不仅战胜了法西斯主义，还建立了囊括几乎一半地球的社会主义体系，在巨大的地缘政治范围内多次与文明西方竞争胜利。 俄罗斯人很清楚斯大林在保护俄罗斯人生存中所起的作用，因此高度评价了斯大林。

第四，今天的普京政权需要斯大林。 普京执政以来，由于国家领导人的支持，国家电视频道充满了对斯大林的赞美，比斯大林时代更为广泛。 这是因为今天的俄罗斯需要这个形象。

国家领导人需要以历史强国领导人为榜样。 正如《俄罗斯新闻》所写的，近十几年来，随着国际原油价格的下跌、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居民生活水平的下降，俄罗斯人将目光投向了历史。 这次不仅来自下层，也来自上层政权的领导人。 寻找这些领导人在俄罗斯历史中成就伟大强国的领导人，并以此为榜样。 例如，假设我们建造了弗拉基米尔大公像。 这不仅需要对历史的反省和理解，同时也必须悔改。

人们期待着俄罗斯领导人重现稳定的生活。 在现代的俄罗斯，40岁以上的人愉快地回忆起勃列日涅夫、安德罗波夫和切尔年科，认为那是自己生活的最佳时代。 勃列日涅夫的时代被认为是停滞时代，当时的领导人虽然严厉，但却被认为是公正的。 斯大林的崇拜者认为，如果斯大林掌握政权，就能回到勃列日涅夫的时代，表达了俄罗斯国民对斯大林式统治者再现的期待。

普京政权在许多方面恢复了苏联的实际方法。 最新的俄罗斯民意调查显示，半数以上的俄罗斯人支持总统现在的方针，希望未来的总统执行现在的政策，在国内外的政策上继续采取比较强硬的方针。 俄罗斯学者预言，这次民意调查结果显示，克里姆林宫的战术家们正在考虑在斯大林问题上怎么办。 根据这些评价，普京实际上为斯大林平反，俄罗斯总统希望成为斯大林一样的人。 区别只是不设立集中营，每周工作6天不关闭边界。

此次俄罗斯对斯大林等历史人物的民意调查结果和普京对斯大林的新评价将对俄罗斯社会、政治、思想等各个行业的迅速发展产生重要影响。

首先，清除斯大林妖魔化的迷雾，恢复苏联历史和苏联历史人物的本来面目，有助于巩固原本在思想意识形态行业的清元，夯实俄罗斯执政者制定国家快速发展战术的理论基础。

毕竟，历史表明，任何民族都不能丑化和攻击对本民族做出重要贡献的历史人物。 对历史人物的正名，有助于为国家特别是青少年确立正确的价值观、道德观。

其次，有助于增强人们对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信心。 多年来，西方妖魔化斯大林的思想泛滥，极大地影响和阻碍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迅速发展。 西方理论家给斯大林扣上的专制独裁帽子，使社会主义制度奄奄一息，使社会主义国家的一些人无底，失去了对社会主义的信心。

斯大林模型的核心是什么？ 新中国成立初期，毛泽东要求驻京政治局委员至少学习苏联俄罗斯1918年宪法和1936年斯大林宪法。 前者规定了苏联俄罗斯社会主义体制的国体和政体，斯大林宪法补充说共产党是所有社会团体和国家机关的指导核心。 当时戈尔巴乔夫的改宪是取消共产党领导这一条，为多党制开绿灯。 所以，妖魔化斯大林的核心是妖魔社会主义制度和共产党的指导。 拨开妖魔化斯大林的迷雾，有助于建立对社会主义制度和共产党领导的正确认识，坚定对社会主义道路的信心。

再次，关于斯大林的争论在俄罗斯也将继续。 普京对斯大林的新评价并不意味着他将回到苏联时代。 日前，普京签署法令，为遭受政治迫害的遇难者建立永久纪念碑。 尽管他在法令中什么时候有意回避谁迫害谁的重要问题，人们还是觉得是为了纪念斯大林时代被迫害的人； 梅德韦杰夫总统时代试图进行非斯大林化运动表明，俄罗斯对斯大林的评价仍有不同看法。 但是，从赫鲁晓夫到戈尔巴乔夫的半个世纪以来，毫无疑问，他全面否定了斯大林的历史虚无主义思潮，俄罗斯正在受到抵制和批判，俄罗斯人正在努力恢复斯大林历史清白的形象。

(吴恩远，察网专栏学者，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原所长、研究员、博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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