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毓海:《一篇读罢头飞雪:重读马克思》自序”
过去,我经常在各种资料中写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这个词,但那时,我没有认真研究过马克思的书,从来连研究的乐趣都没有。 如果想照镜子穿衣服的话,必须诚实地承认。 在这件事上,我长时间说谎,对不起马克思,像我这样说谎也不脸红,甚至没有内疚过的人,确实应该满脸通红,出汗。
多难兴邦这个词绝对没意思,但我第一次系统地读马克思,确实是在2003年非典期间。 我记得北大中关村宿舍门外的梨花。 岁月也像雪一样盛开着。 我每年都经过树下,但我从没注意到房子前面有这么美丽的景色。 花的后面有旧书店。 有一天,我走进大步,看到店主歪着身子睡觉。 太阳飞进了脸上,周围很冷清。 不如说和那个粗俗的语言很相称。 太平时代,甚至下午的太阳
偶然看到房间角落里堆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黑皮硬套,一共50卷,问了一下成本。
听说有人,开店的人都懒得睁开眼睛,只是懒散地应个百。
什么事? 吓了我一跳。
店主显然会弄错意思。 不,请拿八十元去。 但是,都很齐全。 一本少,一本多。 真想要啊。 我帮你捆起来。 骑自行车推你家去。 反正放在这里也没用占地方。
于是,一个没有做大梦的小店主,轻轻推着马克思的书,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扶着,走在充满阳光的大道上。 现在想想,这是多么悲伤啊。
之后不久,我经常一个人坐在这棵树下眺望蓝天。 把黑皮精装的马克思的书抱在怀里。 周围一片寂静,我觉得花瓣好像落在自己身上,突然想起了徐凝的诗句。 “一朵梨花在春天黄昏,雪枝所剩无几,刮起了怨恨的风,明朝渐渐不能去学校了,黄昏时分我又回去看了一本书,看着飘雪,今晚是几个晚上呢?
那时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变得安静,乃至干净,现实逼得我团团转,开莫名其妙的会,见莫名其妙的人,说莫名其妙的话,狼狈不堪的日子 时代的机缘让我这样无知的躁动者,第一次遇见了马克思慈父一样的眼球,和他乐章一样灿烂的史诗。
到了40岁,我才知道,面对我自己关心的课题要从漫长的历史中描写中国的改革和革命,如果没有马克思的视野,没有马克思的理论作为基础,就决不可能建树和得益。
魏源曾经这样说过。 “自古就有非王道的富强,没有富强的王道。 这是一句很深刻的话。 要概括中国漫长历史快速发展的基本矛盾,就不能过分挽留追求富强和实践王道的基本矛盾。 从王安石、张居正、胤禛(雍正帝)到晚清洋务自强运动,乃至国民党建国运动,揪住其要旨,其实无非是追求富强四个字。 而要寻求富强之路,就需要实现从王朝帝国向以财政、金融、军事为基础的现代民族国家的转变,其目标,简而言之就是富国强兵。 具体来说,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有必要建立与现代财政金融制度相联系的国家科学层官僚制度、科学教育制度和军事制度。 即这里的要害是动员、改造上层,变革中国社会的领导力量,或者说需要完成从士大夫政治到现代党军、党国政治的改善。
但是,儒家思想摆脱经学的束缚后,宋明理学和陆王心学走的是另一条特立独行的道路,简而言之,这就是追求王道。
王道是什么? 王道当然不是霸道。 王者,往也,政治家,正也。 我的心是民心,养我的心是养我的民,大学之路在亲民,所以离开亲民,明显是德也可以是王道。 与民同心,与天下庶民同德,千人吾往,这就是大同,这就是人间正道,这就是王道。 而要实现王道,就要天下苍生的心心相印,携手共进,共同分享饥寒交迫,深入人民群众,不断改造精英思想,始终保持老百姓的平常心 这就是阳明所谓内心的光明,夫复无可言喻。 为了实践王道,必须抵制一切形式的霸道,特别是那种非王道的富强,要发扬王道,依靠改革上层和精英的转变是完全不行的。 那是因为依靠人民群众自己发动革命。
中国历史上的改革思想和革命思想的根本区别,其实大致就在这里。
京都史学派的伟大创始者宫崎市定曾感慨地怀疑,从公元10世纪进入近代门槛的中国社会,为什么到了19世纪还必须再次重复追求富强的王安石命题? 中华文明为什么在近代转换的门槛上徘徊了近9个世纪? 在他看来,在众多的历史原因中,王道对富强的深刻制约,正是重要因素。
宫崎先生认为,理学和心学所宣传的王道,实际上是怀着同情乃至仰慕的态度而流传至今的。 在他看来,中国并不是不能富强。 对中华文明的先贤来说,他们宁可一个人忍受不了富强,忍受不了霸权主义的富强,忍受不了不是王道的霸道,也不能容忍用千百万人的双手。 ( (/k0 ) ) )//k0 )吾独富、奈天下苍生是什么? 我一个人,奈天下苍生是什么!
人有不忍心的心,那就是仁,那就是共同富裕的政治基础的王道。
当然中国需要改革,中国需要富强,需要富强。 正如严复指出的那样,自古以来就没有富强的王道,离开富强后,王道常常流于空的故事,国家陷入贫困与贫困的积弱之中,这也确实是宋儒以来中国文明的致命缺陷。 但言归正传,中国和世界的问题也显然不是单纯的富强,而是如何才能把富强建立在王道的基础上,如何才能实现王道与富强的统一,毕竟这才是更高层次的富强。
从马克思主义的角度看,宋代以来中国面向富国强兵改革主导的目标之一是财政和金融,具体来说是历代王朝实行的消极财政政策和匮乏货币政策。
消极财政政策是指国家对民生和产业以较少的预算采取或不采取的基本货币政策,短缺性货币政策是指贵金属为货币,但明代中期金粮变为银后,白银主要依赖海外进口,短缺性货币政策变为依赖性货币政策。 这样,中国国家的迅速发展总是缺钱。
同样从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来看,西方之所以能够在16世纪以后迅速赶超中国,实现富强,原因当然很多,但从根本上来说是经过了深刻的财政金融革命,将商品经济转变为信用经济、资本经济。 货币从互换中介变为以国债为基础的银行券,是这一革命性转变的突出标志。
资本主义的生产方法基于相互预付的信用制度,但资本主义的流通方法不是货币流通,而是信用即票据的流通,这一切都被马克思的学说(特别是《资本论》)所揭示和揭示。
社交方法的革命,在为经济交换方法的革命准备基础的基础上,正好建立相应的政治组织形式,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
无论如何,必须承认马克思最了解资本主义,马克思也最了解富强之路。 这几个确实是我们中国历代先贤无法比拟的。 这也就像马克思对金融和资本的研究是经济学以来的经济学大师所无法比拟的一样。 但是,在马克思那里,我们应该更多地知道,资本主义的快速发展方法,充其量不过是一种非王道的富强。 如果沿着这条道路正确前进,所有后发国家不仅不能实现富强,反而会陷入兽人、人相食的丛林法则,结果不仅亡国,还会亡命天下。
正如历史和实践已经说明的那样,要统一富强和王道,克服富强和王道之间的矛盾,不仅要改革,还要改造上层,动员精英提高自身的执政能力,这是不行的。 这是因为需要动员整个社会,动员人民群众。 简单地说,这需要革命。
马克思深知富强之道,马克思精通金融和资本之道。 《资本论》就是证据。 但是,马克思更深刻地理解了革命的天演法则,所以他赞成美国革命、法国革命、1848年革命、1871年的巴黎公社革命,这也证明了他一生的奔波。
今天,无论是追求富强还是追求王道,我们似乎都离不开西方圣人马克思。 因为,光靠我们祖先的遗产是无法处理富强和王道之间的矛盾的。
应该如何理解中国的改革和革命?
2008年,我在纽约和廖子光经常说话。 廖子光说,晚清以来,中国在财政金融、军事、科技上都落后于西方,不仅陷入国家民族大灾难,也陷入文明大灾难。 要寻求富强之路,用任何方法都进行了尝试,但结论是,历史的颠复完全没能实现。 在湘潭的毛润之老师出来之前,渐渐集中了中华文明的真谛,能够一举逆转这几千年来没有的大变局,是因为毛老师很明白简单的道理。 近代中国除了人心以外,没有富强的资本。 中国已经很穷了,在这样的穷条件下要想富强,只有走王道。 抛开这一点,没有其他办法,但毛先生发财的资本,可以通过唤起四万人一心同体、空前的团结一心,来打败西方军事、科技、财政金融的特点。 他有双手。 一只手是理学和心学的大同思想,程朱、心学的大同思想,一只手是马克思主义学说。 因为只有通过这后者的手,才能使王道和富强在现代的条件下统一起来。 所以毛先生制造的新中国叫人民国家而不是民族国家,他的战争叫人民战争而不是国家战争,他的科学教育叫为人民服务的科学和教育,他的金融叫人民金融,人民金融基于人民的信任。 这是极其聪明的设计。
毛在东方大国实践了马克思提出的问题,中国最终实现了历史的大转折。 他在王道的基础上开辟了实现富强的新途径。 他的一点实践、一点方法,虽然受历史条件的限制,有不成功的地方,但在慷慨方面是完全正确的,但今天中国学者的问题是,不了解美国和西方霸权和霸道的本质,在王道以前流传下来
无论如何,只有走王道富强之路,中国才能实现真正的复兴。 如果不能把西方最强大的东西和中国最优秀的东西很好地结合起来,中国就注定要走邪路,包括复活官二代、封建主义、资本购买、腐败、两极分化这些东西。 不能像历史上的中国那样,求仁求仁。 现在的中国,光追求富强是无法真正富强的。
廖老曾称呼毛泽东主席为毛润之老师。 因为廖氏一族列举了廖仲恺、何香凝、廖梦醒、廖承志、国民党元老的一半、共产党元勋的一半。 里奥先生一生经历了中国革命、建设、改革的全过程,作为纽约优秀的金融家,一直关心着中国的改革开放。 2005年,里约提出中国用货币互换遏制美元霸权、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的战术构想,以及不断提高劳动者待遇、面向内需、面向中西部快速发展的经济结构调整战术。 今年9月10日的老人,他博大的智慧让我心潮澎湃。
关于王道和富强这个话题,上世纪末墨子刻( tomas a metzger )教授来北大讲课时,偶然在路上遇见了他,本杰明·; 在施瓦茨《benjamin i schwartz》的《富强严复与西方》一书中,他曾经这样说过。 “我们西方实行霸道。 你们中国多次是王道。 虽然1840年我们打败了你们的王道,但西方的霸道终究也不会长久。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你们中国有没有办法在王道的基础上确立富强。 与其说将来世界看中国,不如说世界要看中国如何克服王道与霸道的冲突这一难题。
墨子刻教授对清代制度,特别是《大清会典》进行了深入的研究,继承了欧文·; 拉莫尔的中国边疆史观,更重要的是用廖子光老师的话来说,是少数真正理解毛泽东思想的人。
今天和未来的中国,还是能在王道的基础上实现富强,为人类快速发展开辟新的道路吗?
年6月,在世界讲坛上,李稻葵教授必须这样阐述包括亨利·在内的基辛格在内的西方政治。 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决不会重演西方霸权主义的老路。 因为,我们要复兴的不仅仅是经济,而是文明,这个文明的核心是王道,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共同富裕。 中国的现代性转型始于170年前开始的中西文化大冲突。 中国的失败造成了严重的文明灾难,这对我们来说是一大耻辱,这种屈辱的记忆世代相传。 即使是今天,我们的孩子也在学习这些教训。 其屈辱引起了中国社会和中国历史的巨大反应。 这是应对这次屈辱(包括90年前中国共产党的成立)的果断应对。
我的文明告诉了我。 必须与人合作,而不是压迫或强加他人。 我的文明告诉了我。 经济学应该为很多人服务,而不是掠夺他人的工具和手段。
由于葵先生的话,我们这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心声涌现出来。 我曾用一句话表现过他当时舌战群儒的形象。 君子威而不猛。
仆人一再兴盛,慷慨的时期已远去。 如果道路合二为一,万里也能相互鼓励。 由此可见,1840年以来,中华民族先进分子为争取文明、进步、平等的新世界而不断前进、接班、挖山。 只要我们多次下去,只要我们努力奋斗,就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前进的道路,也没有挖什么大山。
我可能是个无可奈何的乐观主义者。
写完《五百年来,谁写的历史?1500年以来的中国和世界》后,我想一口气写完《龙兴1500年以来的中国改革和革命》。 但是,随着写作和研究的发展,人们越来越认识到,如果不能调动现代社会转变的根本动力,如果不能洞察人类社会快速发展大分流背后的原因,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的,努力也是徒劳的。
我从今年9月初到现在一直生病。 他警告我,如果家里人这么带着马克思的书,真的可能会去见马克思。 这是开玩笑,但我知道,我们中国人,连死都不怕,还能怕其他东西吗? 别做亏心事,为什么怕鬼叫门? 另外,我们很多前人,比如写《封建论》的柳宗元,正好在我这个年纪死了,但就像马克思一样,他即使在流放中,最终也没有低下过自己的头。
本书得以顺利出版,正是多亏了众多人士的全面帮助。 这次,胡鞍钢教授下令为清华大学国情研究院的师生讲授这篇稿子,根据鞍钢教授在讨论中提出的宝贵意见,使本书的观点具有了现实的对比性。 李玲教授慷慨地定了顺序,其言恳切,打动了我。 作为前辈师长,他们的恩义在我,可以说诚信被无情地打动,惠及难报的人,但古烈还很难,情况就是今天。 北京大学支持像我这样的中文系教师为全校研究生开设精读马克思书籍的课程,强调这是北大学术自由以前就流传下来的,清华和北大应对此表示感谢; 有名的中信出版社为了出版这本书,做了很多艰苦细致的工作,这是值得感谢的人二; 的研究生嘉嘉嘉、陈澹宁通过录音记录,反复斟酌,整理我的讲稿,他们为此付出了艰苦的劳动,这是值得感谢的人3。
马克思于1883年在伦敦病逝,至今已有130年。 而且,今天的我们正处于他预言并深刻解体的资本主义金融危机中。 这是恩格斯的名言,我们至今仍在忍受着马克思预言的这些事变结果所带来的苦难。
不朽者留下万世之名; 什么是公死,似乎凛然而然。
我希望这本小书能给广大网民带来真正的思想和知识的快乐。 那是马克思自己想要的。
年11月25日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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