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阳:三十年与六十年(旧文节选)”
甘阳(香港大学亚洲研究中心)
毛泽东的“创造性破坏”为邓小平改革奠定了基础
毛泽东破坏的故事是众所周知的。 1958年大跃进的毛泽东将中国工厂的管理权的88%转移出中央部委的管辖范围,把它们交给各级地方政府管理,把财权、公司权全部赋予了地方。 各省、各地区还有各县都有自己的工业。 这就是毛泽东所谓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主张。 1961年以后,刘少奇将所有工厂都恢复中央管辖,但毛泽东在1964年以后开始将所有经济移交给地方,提倡“虚君共和”,反对一切归中央管辖。 毛泽东说的坏话很有名。 是从地方召集中央公司全部出来,带着马从北京出来的。 直到文化大革命,1968年连计划都没有,整个国家没有国民经济计划,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件。 从大跃进到文化大革命,毛泽东事实上几乎破坏了当时中国要建立的中央计划经济。
以上故事众所周知,但一般被认为是毛泽东的破坏性性格,很少有人认为毛泽东的一系列行为奠定了今后邓小平经济改革的根本基础。 这里,我想引用美国学者的研究。 这位美国学者既不是左派也不是亲中派,后来是克林顿第二届政府的远东助理国务卿,也就是美国政府的亚洲事务最高官员,中文名字叫谢淑丽 shirk。 但是,在她担任官员之前,曾出版过一本专业书籍《中国经济改革的政治逻辑》( the(/h/) Political Logic OFECONOMicre Forminchina )。 这本书是基于她从1980年到1990年每年去中国实地调查的结果写的,1993年出版。 这个书名本身很有趣。 因为她实际上认为中国经济改革的这种“政治逻辑”不符合西方逻辑,苏联戈尔巴乔夫的改革符合西方逻辑。 问题是,为什么不符合西方逻辑的苏联改革反而不成功,不符合西方逻辑的中国改革反而高度成功? 这就是她实际上提出的问题。 从政治社会学的角度看,戈尔巴乔夫给他自己设定的目标不是让苏联解体,而是希望苏联像中国一样经济改革成功,人民的生活水平大幅提高。 他所做的和邓小平的目标一样,但是邓小平成功了,但是戈尔巴乔夫崩溃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问题呢? 中国的教育水平、经理人的水平、工业化的程度、现代化的程度,和苏联相比,中国是如何成功的?
她写这本书的最初出发点是,实际上像其他西方学者一样,认定中国改革是绝对不行的。 但是,在带着这个基本问题详细考察了中国之后,她在西方学者中认为,中国的经济改革有可能出现,也有可能成功。 她研究的看法是,中国改革和苏联改革的根本区别在于,中国的经济改革是在毛泽东建立的“分权化”( decentralization )的轨道上进行的,这是苏联无法比拟的。 根本的一点是,由于毛泽东的“大跃进”和他的文化大革命,中国的中央计划经济从来没有真正建立过。 毛泽东不断破坏中国建立中央计划经济的实务,中国实际上在改革前就不是苏联意义上的中央计划经济体制。 这位美国学者认为,如果没有毛泽东,中国的经济改革一定会是苏联东欧一样的失败过程。 也就是说,他认为,如果中国像苏联一样建立了完善的中央计划经济体制,中国的改革会与苏联东欧有什么不同,没有理由无法想象。
谢淑丽认为,毛泽东破坏中央计划经济体制走上“地方分权”的道路,实际上导致了中国改革以前的经济结构与苏联东欧的计划经济结构完全不同。 例如,在中国计划经济最高水平时,中央政府也无法控制600种产品的生产和分配,但苏联却达到了5500种。 换言之,苏联的体制所有的经济活动都在中央政府的控制之下,中央计划之外几乎没有经济,但是中国经济体制是多层的、地域的、地方的,中国经济的决定和协调特别向地方政府倾斜。 中国改革前夕,只有3%的中国国营公司直接在中央政府管理之下,其余公司都在各级地方政府管理之下,其利润也大多在地方政府管理之下。 这样高度的“行政分权”的结果是,中国和苏联的经济结构明显不同。 苏联中央计划经济的优势在于公司数量少,但公司规模大,专业分工程度高,现代化程度高,中国经济分权化的优势在于公司数量多,但规模小,非常土。 1978年的时候,苏联一共只有四万家公司,但规模很大。 但是,中国有三十四万八千家公司。 其中只有四千家规模较大,剩下的三十四万四千家是中小企业。 而且当然,一切都落后了。 这样大规模落后的中小企业不可能被纳入中央计划体制。 大多数不是省级公司,而是地县或乡镇的管辖公司。
但是,谢淑丽说,中国和苏联体制的这种差异决定了苏联的经济改革很难成功,但中国的经济改革有可能成功。 要说为什么,那是因为在苏联体制下,除了中央计划经济以外,几乎没有经济。 因为这次苏联东欧的经济改革取决于国营公司改革,所以国营公司改革如果不成功,整个经济改革就会失败。 但是,国营公司的改革事实是最难的。 因为它涉及无数的利益关系和无数劳动者的福利。 中国经济改革之所以有可能成功,在于毛泽东时代已经有很多经济体不在中央计划管辖之内,而在中央计划之外。 毛泽东已经把相当大的产权和公司经营管理权赋予了地方,所以中国很多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经济上可以自行其是。 这是因为中国经济改革的根本优势不依赖国营公司改革,首要靠中央计划以外的地方经济迅速发展。 中国经济改革的成功,是除了计划的国营公司之外,能够迅速发展新的经济主体,由地方公司特别是乡镇公司带动。 这样的改革道路在高度专业化、分工的苏联体制中是完全不可能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苏联的地方并不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是一个不自私的独立经济体系。 这个苏联东欧的优势是经济改革不能在计划体制之外形成高速发展的活跃经济。 谢淑丽认为,中国改革之所以能走上与苏联东欧不同的道路,是因为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的邓小平改革是基于毛泽东时代形成的“地方分权化”实际进行的。 她特别强调,邓小平的改革同样依赖地方,比如首先在广东福建建立“经济特区”,1992年著名的“南巡”也和毛泽东依赖地方带动地方的方法一样。 不仅如此,在她看来邓小平改革的地方分权之路,只有在毛泽东已经掀起的中国整个社会经济结构高度地方分权化的基础上才能实现,邓小平时代的地方分权化实际上是毛泽东时代地方分权化的继续。
但是,谢淑丽特别指出,在文化大革命刚刚结束,邓小平再次掌权之前,中国曾经想回到五十年代第一个五年计划那样的中央计划经济。 指出这是华国锋主政的三年。 文革刚刚结束,很多人最先想到的是恢复50年代,50年代最初的五年计划被认为是黄金时代。 要说那时管理得多好,第一个五年计划确实成功了。 华国锋当时提出的经济改革方案被认为在石油危机以后国际油价会变高。 这是因为,用“再开发10个大庆油田”的方法,以石油出口换取外汇,然后购买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企图迅速发展中国重工业。 这个构想实际上是想重构最初的五年计划之路,也就是重建中央计划经济的模式。 另一方面,中国石油储量很少,出口石油换外汇的构想整体上不现实。 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华国锋的这个经济方案必然要求经济权力重新集中在中央部委,谢淑丽指出,这完全不符合毛时代已经形成的地方政府的利益。 在她看来,毛时代已经形成的地方分权化后,重新回到中央计划经济的道路上,在中国事实上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为什么华国锋退位那么早的原因。
乡镇公司:从费孝通到毛泽东
邓小平主政以后的中国经济改革,整个80年代常被称为“解放权利”,即权力和权利让渡给地方和公司。 但是,我记得当时中国很多人反复强调,“解放权利”的主体应该是公司而不是一个地方。 也就是说,很多人的思维和苏联东欧一样,把所有的观察力和精力都集中在如何改造国有企业上,认为让经济放在第一位,不是经济学的正道。 但是,事实上,中国经济改革之所以成功,并不是因为中国国营公司的改革优于苏联东欧,而是因为中国的新经济是在地方开始的,特别是由当时谁都看不起的乡镇公司带动的。 邓小平自己知道,乡镇公司的快速发展和根本作用谁也没想过,中央也没想过,完全是乡镇和农民自己干的。 但是,中国乡镇公司的基础事实上是由当时毛泽东的“大跃进”构筑的,大跃进本身在当时失败了,但是在很多乡村留下了当时的所谓“社队公司”,这些社队公司成为了未来中国乡镇公司的基础。
我们都知道费孝通先生当时写了《江村经济》。 他最先提出了中国现代化的可能性正在迅速发展。 但是费孝通当时指出,这样快速的发展道路在当时解放前的中国是不可能的。 因为农村工业的快速发展需要很多条件。 例如,至少需要电,需要道路,这些条件都是当时中国大部分农村没有的。 没有电,没有水,交通运输不通城市,怎么可能实现乡村工业的真正快速发展呢? 但是,费孝通的梦想之所以有机会在中国八十年代实现,是因为毛泽东试图从“大跃进”开始将中国的工业化过程引入乡村,并将中国的公司和经济持续置于社会的末端,而不是中国的乡土社会在中国工业化过程之外。 在毛时代,交通、水电、至少小学教育和赤脚医生进入乡村,是中国乡镇公司20世纪70年代以后得以大规模快速发展的根本基础。 八十年代中国乡镇社的运营方式也几乎完全是“大跃进”式的,“村里冒烟”本身就是“大跃进”以前就流传下来的。
这种经济快速发展的方法问题非常多,但是,例如生产重复和环境污染等,大规模的向地方的放权导致了之后的中央财政能力的下降,这是事实。 但是,我想强调,这一时是指,不能用后来发生的问题来否定中国经济改革从根本上是由乡镇公司的活性化推动的。 很多人理所当然地认为,为了中国的快速发展,可以一劳永逸地找到合理化的道路,走上所谓正规的现代化道路,但这种想法本身不过是削足适履。 中国的改革总是前五年是正确的方法,后五年可能不正确。 需要不断调整,不断创新。
新中国的再认识前30年:延安道路问题
现在,毛泽东不能不问为什么这样顽固地持续破坏,破坏了中国建立中央计划经济的努力。 我们现在认为必须重新认识新中国头30年的道路。 例如,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提出的所谓“红与专”的矛盾,所谓“政治与业务的关系”,所谓“知识分子与工农大众的关系”,以及“外行指导内行”、“政治统率经济”等,实际上有着深刻的社会学内涵。 这些问题实际上在今天以新的方式出现,并继续成为中国社会的首要问题。 例如,最近,中国左右两派学者强调,中国正在形成“精英联盟”与“农工群众”的对立,但实际上只是同一社会学文案的继续展开。
在这里,我想特别提到弗朗兹·舒曼 苏希曼n ]于1966年出版的另一本美国学者的书,即《共产主义中国的意识形态和组织》 和组织》 他认为,1949年中国共产党要占领全中国开始现代化建设任务后,实际上面临一个基本选择,就是中国的工业化道路和现代化道路,是应该学习苏联的工业化道路,还是应该继续按照中国共产党自己的“延安道路”快速发展
苏联的道路是高度依赖技术专家贯彻中央计划经济指令的道路,而“延安道路”首先是让大众依赖大众的道路。 走苏联道路要强调技术专家,要强调知识分子政策,走“延安之路”要首先强调人民群众,要强调所谓“人民群众首创精神”。 因此,正确解决毛泽东从五十年代开始强调的所谓“红与专”矛盾,强调所谓“政治与业务的关系”,在舒曼看来实际上涉及中国社会的基本社会结构和社会阶层。 这是建国初期中国的技术专家极少(陈云曾说中国共产党从国民党那里接收的技术知识分子共有两万人),中共自身的社会和政治基础是最广泛的农民和工人。 中国的工业化和现代化,首先应该依靠少数技术专家走苏联的道路,还是继续走中国延安的道路,依靠当时没有文化、不擅长技术的大多数普通民众,这在舒曼看来是新中国建国初期面临的基本选择。
据了解, 新中国最初的决定是必须学习苏联的工业化道路,即迅速建立全面的高度中央计划经济体系。 中国最初的五年计划是全面的苏联化,是用苏联的中央计划经济的方法构筑起来的。 苏联式中央计划经济意味着高度专业化的分工,所有公司都要纳入中央的经济管辖,所有经济计划都要由中央计划部门决定。 中国最初的五年计划是以这个苏联的模式进行的。 刘少奇当时说,计划经济是指“除了全国计划外,不能制定其他计划。 全国是帐簿,是象棋。 不能有不列入计划的经济活动。 如果不列入计划,就会发生无政府状态。 一部分不是计划经济,一部分是无计划经济。 ”
但是,这种将全经济和全公司纳入中央计划的工业化道路,毛泽东很快就坚决反对,从实际上破坏了。 从1956 年开始,毛泽东就开始怀疑苏联这个中央计划经济体制,思考如何摆脱苏联式计划经济体制。 从1958年的大跃进到文化大革命,毛终于几乎破坏了中国正在建立的中央计划经济。
舒曼曾深入分析过为什么毛泽东要这样做。 舒曼指出,效仿苏联的经济模式对当时的中国必然会造成严重的政治后果。 这就是说,这种计划体制必然使一切经济工作都依赖于少数中央计划部门和技术专家,作为中共社会基础的农民、工人和中共大多数干部,包括许多高级干部都无能为力,处于中国工业化和现代化进程之外。 近年来发表的文件展示了舒曼当时关注的洞察。 比如毛泽东在1958年全党的工作重点要求正式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时说:
“党的领导干部实际进行经济事业、建设,还是1957年北戴河会议以后。 以前是陈云、李富春、薄一波,现在由大家负责。 以前省级同志没有得到工业,从去年开始就全部得到了。 以前大家搞革命,经济建设交给一些同志,书记处政治局很少讨论,错了场,四点八分,一样签了名。 从去年开始,虽然出了一些问题,但是大家都抓住了工业。 ”
从毛泽东的话可以看出,在前五年计划时期,大部分中国共产党干部,更何况中国普通工人农民基本上没能参加中国的工业化和现代化。 毛泽东要发动“大跃进”,全党干部要抓住经济,让全国普通民众参加工业化建设,这个过程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通常被认为是毛泽东头脑发热。 但舒曼的看法要深刻得多。 在他看来,毛泽东要想“大跃进”,各省各地和各县的第一书记必须抓住经济,同时提出“外行领导内行”、“政治统率经济”等。 毛泽东强烈要求中国共产党的社会基础——农民工和党的干部成为中国工业化和现代化的主人和主体,这与当时的社会政治结构有关。 他害怕的是农民工和没有文化的所谓工农干部被边缘化,被置于中国工业化现代化之外,要强烈反对把工业化和现代化仅仅当作中央计划部门和技术知识分子。
舒曼认为,从大跃进开始,意味着中国的工业化和现代化道路将摆脱苏联的模式,重新回归毛泽东和中共自身的“延安之路”,这就是带动毛泽东一贯的群众、带动地方的道路。 毛时代的好处之一是,郑州会议、南宁会议、杭州会议、武昌会议等许多最重要的中央会议在地方召开。 根据过去文化大革命时的传说,毛主席的专列一出动,北京人心惶惶,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 毛泽东总是从中央移动,动员省地县干部和公社干部办他的案子,所以他的一切案子都是从地方基层发动的。 相应地,毛泽东时代形成的中国共产党领导层的结构与苏联东欧共产党的结构非常不同。 也就是说,中央委员会的组成中省地干部占最大比例达到43%,到文化大革命时毛泽东更有意提高中央委员会中普通工人和农民党员的比例,到中国共产党十大时达到 30%,他将整个政权基础下放。
(/h ) )今天的人们认为应该强调知识、科学、技术、文化等,而不经常思考依赖农民劳动有什么用。 但是,这种看法其实是片面的,缺乏政治学的常识。 现代政党的政治生命首先取决于是否有所谓的“草根基础”,也就是中国所谓的大众基础。 如果一个党由众多的诺奖获得者组成,那不仅没什么用,也不知道政治是什么。 这在任何西方国家的政党中都是基本常识,政党的生命取决于是否有草根政治的基础,决定民众的基础。 事实上,毛泽东在1969年前后提高工农在中央委员会比例的方法,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也在进行同样的改革,他们改革的根本方向是政党更具有大众代表性。 美国民主党在68年首先规定党代表需要多少黑人、女性、拉丁裔等硬性比例,之后美国共和党也只能跟进以争取大众基础。 毛泽东在文革中,要求中央委员有工人数量、农民数量和妇女数量,他也强调了这个社会基础,要求带入这个社会结构。 今天,中国过分强调学历、学位,实际上具有片面性。 政治上,如果没有草根政治,没有群众基础,只有高学历高学位的人才会动手,那也是没用的。
结语
就在十年前,我问:“自由主义:贵族还是老百姓? 在《1997》中,他用比较激烈的语言说:“今天,中国知识分子谈论自由主义,是老板的自由和知识分子的自由,也就是富人的自由、强者的自由、能人的自由,与此相对,自由主义权利理论的出发点是所有人的权利,为此, 他说:“必须特别强调不幸的人的权利、穷人的权利、穷人的权利。”当时,我怀疑:“中国知识界是利用自己的知识权力为少数人的‘特权’服务,还是伸张所有人的‘权利’?” 当时的所谓知识分子实际上是“一半是政府一半是花大钱的有力马辩”。
我记得 年前,我的这篇文案发表时,知识界引起了相当大的反弹。 包括很多老朋友在内,觉得无法接受。 我认为我的立论太偏颇了,完全不符合中国改革的实际和中国知识界的实际。 但是,过去现在,中国社会对知识精英的强烈谴责几乎每天都出现在各种媒体和网络上,其语言之激烈程度可以说远远超过了我当时。 并且,从2002年左右开始,中国左右两派的学者大部分都提出了各种大同小异的所谓“精英联盟”。 认为中国现有的政治精英、经济精英、知识精英已经形成了共同利益的相当稳定的统治精英联盟,共同排斥底层人民,在温铁军的表现中,有所谓“官产学媒体”四强结合,劳动者 总之,目前左右两派似乎都强调精英与大众的矛盾已成为当今中国社会最突出的矛盾。 但是,从迄今为止的讨论中可以看出,当今“精英与大众”的矛盾,是毛时代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面临的同样基本的问题。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共和国60多年来的基本问题也具有相当大的连续性。
但是,我个人对今天的看法相反略有不同。 从近年来的情况来看,我们不能断定,现在形成了铁板一块的精英联盟,都自觉排斥下层群众。 现实可能正好相反,但近年来学者、官员、媒体都发生了变化。 从知识界来说,目前自觉承认当权者,为当权者群体特别保护的学者恐怕为数不多。 这少数始终是有权力的学官,但许多学者现在关心同情大众和底层。 其次媒体近年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事实媒体近年来在关注大众和底层方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而且,我认为对官员,特别是基层干部,不能用妖魔化的方法来抹黑。 这对他们不公平,实际上有相当多的基层干部离群众和基层最近。 我的基本看法是,近年来,我们前面提到的“新的改革共识”已经形成,但这种“新的改革共识”有着相当广泛的社会基础。 也就是说,这种共识不仅是农民工和底层的共识,实际上也是学者和媒体的共识。 因此,这一“新改革共识”对中国当前的改革方向和具体的各种政策有着实际的影响。
本文:《“甘阳:三十年与六十年(旧文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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