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想像出来的城市”
兰州黄河畔
黄河的水不断地流着
比孩子还粗鲁,酒量是上帝的一半。
这两个冷酷的词是宋雨哲在作为野生儿童乐队主唱的电缆上写的,同样适用于野生儿童出生的兰州这个城市。
8年前,小索死于胃癌。 痛苦的胃就像是我们和这个粗糙世界关系的比喻。 哪个歌手,哪个诗人,哪个敏感的男人,什么多情的兄弟,什么样的和自己争气的人,他们总是胃痛。 他们吞下的食物总是难以消化,最终成了致命的疾病。
每次提起兰州,我总会听到十年的野子乐队,耳边响起他们唱的“黄河谣”。 黄河的水不断地流/流过房子,流过兰州/月亮映在铁桥上/我向黄河歌唱… …
这样干净有力的句子,热泪盈眶。 因为我们的身体里也流着大河,下着泥巴,昼夜不停。 另外,因为唱歌的小线索早就消失在这个广阔的尘埃世界里了。
一九九五年二月,索文俊和张侬在遥远的杭州组成了野生儿童乐队。 同年,他们又回到兰州,从延安沿着黄河步行到内蒙古等,花了一年时间对西北民间音乐进行了考察。 他们为了反复唱歌来来去去。 这很有趣。 我们总是回顾远道而来的道路,决定自己的身份,沿着脐带回到精神家园。 之后,我也离开了杭州,但为兰州写了大量文案,写了《西北偏北男带刀》。
小索和张侬一起去了北京,去了丽江,去了上海… … 没有地方,随时唱歌。 之后,他们在北京三里屯南街开了那家有名的河酒吧。 黄河的水不断流,他们离兰州没有半步之遥。 无论在哪里,西北的音乐元素,始终是他们的灵魂。
二零零二年秋天,我在北京流浪,不小心撞到了河边的酒吧。 那里又窄又拥挤,环境又恶劣,舞台上的歌手和台下的听众只有一只胳膊。 他们一开口,我就傻了。 那个我一直想逃跑的城市被歌声直接空运来,打在眼前,就像孙悟空一直飞不起来的五指山。 索在台上笑着唱着,瘦脸上充满了张艺谋式的皱纹。 那天他唱的歌只有两句歌词“早知道”。 你知道黄河的水在哪里,修那座铁桥造了多少英里? 明明知道尕妹的心会变,那场恋爱你在做什么? 那天晚上,我在这首歌里喝得很高,坐在三里屯南街的马路牙子上打电话。 我的大脑是空白色的,就像被榨汁的橙子一样……。
野生儿歌,黄河的水好像不断地流。 那条黄色的河流玉石混乱,充满野性味。 其水质含混不清,万物可能卷入其中,中途蒸发,中途中断,或奔流入海,或原封不动地成为大地的一部分。
在路上
兰州是一个位于路上的城市。 在这个城市里,大部分人都是刚从某个地方回来就再出发,或者是准备坐RBI去某个地方。 他们表达了对生活巨大的、没完没了的不满。 年轻人很久没见了,第一句话总是这样开头。 你现在在哪里?
黄河奔流穿过市内,狭长的兰州城就像刀割斧头一样。 又粗又简单,真实又感人。 那里的人总是很坦率,不像沿海一带那样计算价格,故事多少有点命运感。 大多数人对很多事情什么也说明不了。 本来就是这样,所以合理自然,看得很清楚也不知道。
兰州是一座漂泊的城堡,谁都是风吹来的沙子。 传说中,这是一座即使不断通过也不会停止的城市。 霍去病西征,用鞭杆在地上戳了五个泉,成了今天的五泉山。 左宗棠造反,在那里种左公柳,至今仍生长在黄河岸边。 据说唐玄奘取经,坐羊皮筏子过黄河。 成吉思汗驾崩,在兴隆山埋下衣冢; 李自成、兵败后,因谣言去青城当僧侣……。
在兰州,土着少,很少听到说方言的人,操口音奇怪的普通话的人很多。 他们来自哪里? 似乎每个人都能找到遥远的某个故乡,但故乡的面孔却是模糊的。 他们被卷入岁月般交错的力量,像黄河浊波中滚滚的泥沙。 他们是说里尔克在时间岁月里永远回不了家的异乡人。 兰州有一条街叫船。 传说这里曾经是江南死者们的墓园,他们因为某种罪名被贬到这里。 他们在这里生孩子,他们在这里制造爱恨之仇。 他们客死在这里,但他们修理了船形的坟墓,船头朝南眺望着故乡。
从飞机上看不到兰州市。 云层下是连绵起伏的干山,是看不见的焦黄。 晚上从机场到市内,一小时、七十五公里,令人困倦。 漫长的荒凉黑暗过后,突然眼前灯火通明,高楼林立,造就了人声鼎沸的城市,给人一种非常不现实的超现实感。 这座城市似乎是用在平地上搭积木的方法建造的。
曾经有人从直升机上乘船拍摄兰州,在报纸上大张旗鼓地感叹这个城市像香港,像深圳,像上海,像美国西海岸的洛杉矶,像所有繁华的街道。 总之,兰州是另一个想象中的城市,总是住在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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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接近上帝的城市
土耳其作家奥尔汗? 帕克这样评价伊斯坦布尔。 美丽的景色,笼罩在那悲伤之中。
居住在美国的作家戈尔特这样谈到兰州。 “这是一个美学上荒废,让人无法走出家门的城市。
因为荒凉,所以很悲伤。 因为那份悲伤,所以唱歌。 因此,兰州和伊斯坦布尔这座连接亚欧大陆桥梁两端的两个城市在精神气质上是多么的神格啊。 迄今为止,我一直称呼兰州为离神更近的城市。 正因为如此,有了野生儿童乐队,歌唱黄河民谣,远望北方,一切都将永远消失,所有的喜悦都将永不停止。
这是一个沉浸在酒精中的大城市,也是世俗和精神并行的城市。 酒醉与激烈,酒神启与狂欢兼备。 这座城市深处有着不可思议的酒神力量。 整条街似乎都在醉醺醺的走着,黄河一句话也没说就从街中央走过,每个人都面带表情动作缓慢,脸上都有刮风的痕迹,就像刚从宿醉中醒来一样。
由于酒和神的力量,兰州盛产行为艺术。 为了在干旱的南北两山种绿色,数十年前的人们背冰上山种草。 为了处理污染问题,人们引黄河水,冲洗堵塞风口的大青山截肢;
一位青年在校园丁香树上挂了大大小小的各种各样的绳子,把绳子送给了行人,请他们带着花香回去。 黄河茶店里什么样的休闲市民把一捆啤酒直接泡在河水里冷却? 房地产商为了开发楼盘在黄河上建了桥,但8年没有开过车
另外,也有穿着华丽的服装,每天定时出现在广场上,带着一群女性载歌载舞的舞者出身的老人。 竟然有几年… …
他们喝醉了吗? 如果不喝醉,他们就醒着,要么什么也不做,要么为了钱而奔走。 但是,他们一抬起头就会看到两座大山与黄河同步经常刮大风的城市,如果不想办法摆脱内心的痛苦,你会让他们怎么办?
所以,这座城市天然具有散漫的混血气质,尽是坑但花样新颖,趣味庞杂但雄心勃勃。 在地图上,它位于中国地理的几何中心,但被称为西北偏北。 据南方人推测,周围是广阔的沙漠,人们骑着骆驼蒙着面纱移动。 大多数人不知道兰州在哪里,但固执地认为它就在赫赫有名的敦煌旁边。 但是我知道从兰州到敦煌还有一千公里的路。
酒在这个城市的地位举足轻重,一个外国人来到兰州,如果没有在酒桌上喝得烂醉,就不会得到更大的信任。 如果没有餐饮店,热情减半,事件受阻,时间像刀一样迅速收割许多人。
因为这是个不完美的城市,才离上帝更近。 兰州市没有酒不开心。 在这个码头上,各路欢腾,诸神大声喊叫,拳头命令,吃肉喝酒。 喝几杯烈酒,人们马上就会燃烧、狂暴、喝醉、纠缠、无法自拔,同时沉迷于这种放纵。 瞬间,把自己变成了奔跑的火炉。 生来就具有混血气质的女性,在美貌之间拥有敏锐度。 不管是谁想征服她们,首先必须得到这种剧烈摇晃的酒。 否则,刀郎的“冲动惩罚”为什么要在张掖路角落的那家音像店里搁置三个月呢?
如你所知,每天这个城市都有千万颗心像沙尘暴的粉末一样被粉碎,然后再次勇敢地凝聚,无情地被粉碎。 风吹来了沙子,把沙子带走了,停不下来。
这是上帝喜欢的城市,有缺陷和不完美,所以上帝会闹事。
所以,我们对这个城市说坏话,但不分生死。
兰州拉面
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可以看到没有新的土地。 我发现没有其他的海。
这条街会跟着你,成为你游荡的街道
如果你老了,你会变老,周围会成为同一个邻居;
这些房子也还是老样子,你在里面白发苍苍。
别指望你到达的永远是同一个城市,有他乡。
没有载你的船,没有你走的路,
你已经毁了你的生活,在这个小角落里,
你已经摧毁了它,整个世界都在。
在卡瓦略斯的《城市》一诗中,我终于读到了人与某个城市之间的恋人般的关系。 你和她相爱是因为你们彼此心心相印。 你和她吵架是因为你们有更高的爱; 你和她分手是因为你们不能只忍受爱; 你和她见面是因为你们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对我们所有人从那里出发的野生儿童来说,那就是兰州,给了我们完全不同的异域气质。 我们在各地飞来飞去,四海为家,聚少离多,但所有的念想都是一样的:生活在与她相见的希望中。
偶尔,我们远远地干杯。 我见过她在这个世界上踉踉跄跄,她也知道我心烦的痛苦。 有几次,我坐下午的航班向西飞。 北半球漫长的黄昏在舷窗外纷纷展开,朦胧的夜色渐渐消失,久违的风景渐渐明亮起来。 我不出声,不出声,但内心波澜万丈,涌出来完全是感谢和赞美。
一个黄昏兰州的背景:广阔的天空空,长风滔滔,山高水远。 我们在风中不断忏悔和祈祷,我们也在书中不停地记忆叹息。 兰州,那是我们每个人的另一生。
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本文:《“兰州想像出来的城市”》
心灵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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