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晖:媒体要警惕“资本力量的公知化””
对许多人来说,事件是否发生并不重要,媒体能否聚焦于目前或已经发生的事件也许很重要。 从这个意义上说,媒体创造现实必然会扭曲现实。 今天的暴力发生在现实中,也发生在媒体上。
原编辑:《北大南门朝西开》是本刊主笔李北方的个人文集,选编了作者长期以来的思想随笔和时政评论性质的复印件,最近由人民大学出版社公开出版发行。 该书比较集中地思考和分析了媒体界流行的西式自由、民主、权利、市场等语言的思维定势,其思维成果对媒体界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清华大学教授、着名学者汪晖特意为本书编排了序。 在这篇序言中,汪晖教授从思想理论的高度明确了,不仅在一国,而且在全世界,传媒业不同价值观的斗争都是不可避免的客观事实。 因此,市场化媒体必须对来自西方的被认为绝对正确的大话(自由、民主、人权等)进行批判性反思,揭示其背后的权力关系,证明这些关系所带来的现实扭曲、普通人的声音屏蔽、文化暴力的覆盖面
近年来,市场化媒体迅速发展,推动了社会进步,但也出现了一些值得反思的问题。 我们选择汪晖教授的这篇序言,是要达成共识,呼吁首先在思想和价值观上恢复正本清源,在媒体大变局中,扎根于中国大地,坚定于中国视角,发扬人心向善的力量,真正有益于这个国家成长的精神力量
北方文集《北大南门朝西开》即将出版,我向他表示祝贺。 在当今的媒体评论界中,北方是异类。 他做过社会调查,但不是因调查类报道而出名的记者他写了杂感评论,不仅没有现在媒体文案的脂粉尘,看起来很威风,但实质上也没有谄媚文案的味道。 他的文案长短不一,用战斗性的社会批判和理论批判,或者当时瞿秋白的话,是一篇社会论文。 北方不愿意隐藏他生存的媒体世界,即通过挑战媒体世界的主流观点,来揭示事情的真相。 因此,弄清真相的过程,也是反驳他自己身处的媒体世界为掩盖真相而制造的真相的过程。 但是,仔细读了那篇文章,我发现他的文案比起对话之间的犀利,其实更倾向于梳理和分解事物及其相互关系。 他不像媒体知识分子那样摆出拒绝理论的面孔。 因为,大众媒体创造的真相总是标榜常识,如果没有理论思考,就无法明确这些常识只不过是有意识形态的装饰。 因为,与其说他在时政解体中进行理论思考,不如说他是基于追求真相的热情进行理论思考。 因此,他的思维与学院的理论探索不同。 北方文案如短命冲锋,视时代形势而定毫不留情; 比起媒体中的大多数评论,他的文案对媒体自身的反思更多,因此,他短命的冲锋在比较眼前的事情和事实时增加了许多透视的眼光和历史思考的深度。
从媒体与资本的结盟到一体化,媒体-资本-权力的三位一体,可能是现代世界最重要的现象之一。 它扭曲了舆论,不仅直接或曲折地为某种特殊利益服务,也导致了以前流传下来的政治逻辑的无效。 在西方,媒体的变迁往往被理论家和政治家视为民主危机的一部分。 今天不仅要区分真相和真相,还需要区分反抗和反抗。 霸权不是单一的权力,而是许多纷繁复杂的互联网,渗透着从市场到社会、从国家到地区、乃至全球、从资本到大众的所有行业,不仅以各种声音排序,还以大众、民间、社会等名义大众 对于经常被大众媒体吹捧、感到苦闷的批评者,也必须区分批评与批评、反省与反省。
谈论媒体时,最热门的话题是媒体控制和媒体腐败这两个看似对立的方面,后者实际上是媒体对媒体人不同资本力量(包括媒体自身的优势需求)的控制 在全球化的时代,传媒业不同价值观的斗争不能停留在一个国家的内部,必须参与地缘政治和不同社会体制之间的竞争和博弈。 这样多而复杂的形势也在许多行业产生了傲慢谄媚的多面姿态。 媒体的新作用其实是更广泛的过程的一部分,我曾用去政治化的政治概括过这个过程,也许资本及其代理人可以利用新旧媒体成为舆论的代表,或者被称为资本力量的公知化。 在当今的媒体世界中,言论空之间的扩大并不表现为重新审视自由、民主、人权等绝对正确的语言,而是像鲁迅一样揭示了事物背后的权力关系,这些关系对现实的扭曲、普通人的声音 今天,政治性存在于去除这些大话装饰的、对实际进程的分解和批判性思考中。
这是媒体的时代,也是需要反媒体的时代。 对许多人来说,事件是否发生并不重要,媒体能否聚焦于目前或已经发生的事件也许很重要。 从这个意义上说,媒体创造现实必然会扭曲现实。 今天的暴力发生在现实中,也发生在媒体上。 因此,反媒体的逻辑是打破媒体创造的现实,指明到达真相或至少到达真相的道路。 媒体变化是整个社会的问题,但媒体工作者的思维、识别能力、道德水平无疑是这一变化的核心环节。 媒体人如何突破今天的媒体逻辑? 已经有优秀的媒体人为此而努力,他们中的一点人也因为这些努力而不得不离开媒体世界。 因此,除了明察的眼球、解体的力量、批判的勇气之外,还需要坚韧的精神和游击战的妙招。 这也是重新政治化的前提。 什么是反媒体? 我认为它是与媒体世界产生的、媒体主导逻辑——控制媒体的双重逻辑相反的、引领新政诞生的能量、实践、观念及其表现方式。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第一次见到北方,只记得他的头发有点长,说话兴奋的时候,脸有点亮了。 我们进行过几次简短的对话,但没有越来越多的交往。 2008年,在他出国学习之前,我们见过一次面; 第二年夏天,我访问了剑桥。 在伦敦赶时间的时候,他说了想说的话就停下了,有点郁闷。 我在这里知道了,他的性格有各种各样的想法。 我不记得多久了,但是在出版物和网络上再次阅读他的文案,文案保持犀利,有时甚至有点陈旧的味道。与早期的文案相比,来自实际的见识、理论阅读的沉淀、知识分子舆论的经验有所增加。 当今世界多么多而复杂,又多么多而复杂,需要一种不模糊方向和斗志的声音。 对北方来说,这些文案的凝聚出版是有道理的,只是向下一场斗争过渡的分界线。 岁月流逝,人生容易变老,但随时在耳边嗖嗖地飞过的箭,以及击中目标后的颤抖,都展现着生命的力量。 那是这个世界的真实声音,可以唤起在喧嚣寂寞的世界里越来越多的人,特别是媒体人独立思考、坚守信念、追寻真相的声音。
年7月20日在清华园
(本文草案有删节,标题由编者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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