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阳：一流大学还是三流大学?”

大学网编者按:这是当时北大改革的时候，甘阳老师写的关于中国大学变成了哪里的文案。 本文是文案的节选，本文对北大为了进入所谓“世界一流大学”，全面实施英语教育，不惜爬升的张维迎等人的改革提出了尖锐的批评。 这个争论已经过去了，但本文揭示的中国大学面临的矛盾仍然是当今中国教育的核心问题。

是一流大学还是三流大学？

我认为中国的大学改革实际上处于危险的趋势。 这样的危险，在他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口号下，实际上也许注定要将中国的大学变为三流、四流、甚至不入流的大学。 出现这种危险倾向的原因，是现在所谓的世界一流大学对我的理解相当的不同，完全错误。 因为在这一点上改革方案的设计从一开始就经常犯方向错误。

现在，在假设的情况下提出问题吧。 以中国现有的一流大学如北京大学为例，17年后，北京大学的所有教授、副教授和讲师副教授都由哈佛、耶鲁、芝加哥等世界一流大学培养的博士组成，而北京大学自己培养的博士只能在中国本土的二流和三流大学任教。 那个时候，北京大学成了世界一流大学，还是中国的二流或三流大学？ 答案自然是后者，北京大学不仅成了世界一流大学，还成了中国的二流，甚至三流大学。 因为这种情况实际上不仅意味着北京大学自己培养的博士学位没有上升，反而越来越贬值，越来越不值钱。

简而言之，大学的根本使命是培养人才，世界一流大学就是培养世界一流的人才。 如果一所大学只能高薪聘请其他大学培养的人才，而永远无法在自己的大学培养同等或更高的人才，那么该大学永远都是三流大学，其投资将全部失败。 那是因为只有投资没有生产力，或者是高投资、低生产力。 因为我们现在可以提出三种不同的可能性来进一步证明这个问题。 因为我们现在正在讨论高等教育的问题，这里只考虑大学培养了一段时间的今后从事高等教育的人才。

第一种可能性是，17年后，北京大学自身培养的博士学位越来越受欢迎，从哈佛、牛津等世界一流大学竞争招聘，也就是说，如果能以北大博士这一学术资格成为哈佛教授、牛津教授等，北京大学开始跻身世界一流大学行列。

第二种可能性是，17年后因北京大学博士的学术资格而被哈佛、牛津等海外一流大学直接聘为教授的人还很少，但以北京大学博士这一资格在中国本土一流大学任教的比例在国内依然名列前茅。 这种情况有可能表明北大还没有进入世界一流大学，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北大仍然是中国一流大学

第三，是已经说过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17年后北大博士的资格不仅不能被哈佛、牛津等海外一流大学录取，也不能被中国国内一流大学录取，如果只有在中国二流、三流大学任教的资格，那只意味着北大沦落为中国二流、三流大学。 如果哈佛博士今后只能在美国州立大学任教，哈佛也会降到州立大学的水平。

我们现在不能不问，北京大学现在宣布的在十七年左右实现世界一流大学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如果北大的目标是实现上述第一种情况，即在十七年内产生更多的北大博士，直接成为哈佛教授和牛津教授，那么至少是有志气的，唯一的问题是北大用什么样的制度来实现这个目标。 但是，如果北大说这个目标别说17年，连70年都不可能，那就不可思议了。 如果这不可能的话，北大是他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的世界一流大学的真正标准必须强调的是，这所大学培养的最高学位，如博士学位是世界一流的，其他标准不是真正的标准。 美国有很多非常好的liberal college，培养出最好的本科生，但不被称为世界一流大学。 人们鄙视这个空洞的名字。 另外，如果只以生产论文数量的质量为基准，还是大力扩充中国科学院和社会科学院的体制，专心研究和论文写作为好。 没必要浪费精神办大学。 无论如何，学生再培养也成不了成材。 因为只能教二流三流大学。

如果北京大学不以上述第一种情况为自己的目标，今后就没有必要喊着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口号。 因为这只会误导北大自己。 这种误解在于，北大完全没有想过要达到上述第一种情况，但事先排除了上述第二种情况，结果沦落为上述第三种情况，北大自身培养的北大博士越来越下跌。

留美近亲繁殖

如果北京大学今后的教授、副教授、讲师助教全部由哈佛、耶鲁、芝加哥等世界一流大学培养的博士组成，那么会有人反驳说这种北大教师队伍培养的北大博士当然也是最好的，但怎么会反过来贬值呢？ 我们说，这只是想表达理所当然的看法。 因为北大和全中国的一流大学走的是留美近亲繁殖的道路。 (为了简化这篇文章，以下统称留美，指留学整体)也就是说，如果北大等先天认定北大教师的招聘最先考虑留美博士，那么所有北大本科生当然绝对没有前途，无论是劣等还是三等。 由此可见，北大自己轻视自己培养的北大博士。 这样，北大的学生自然不屑于读北大的博士，无论如何也要去美国不要混淆博士。 由此，世代的留美近亲繁殖就会发生。 惯性认为北大只有留美博士有资格在北大教书，惯性认为北大学生只有去美国读博士的将来，而读北大博士的人注定只能在中国的三流大学教书。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事实上就无法再改变了。 因此，北大就不用说了，成为世界一流大学是永远不可能的，它将成为千年万年来最大的北京留美预备大学。

如果这是北大改革的方向，那也许也不错。 但是，这样一来，北大应该多学习美国的liberal college，而不是哈佛和芝加哥大学等。 而且，北大不应该重新设立研究院，不需要再培养北大博士，也不需要培养到硕士。 作为名副其实的北京留美预备大学，尽快送本科生去美国读博士，对学生、家长、学校、国家和纳税人都是更经济、更负责的方法。 但问题是，据说北大会成为世界一流大学的。

我有理由认为这次北大改革的基本指导思想其实很简单。 也就是说，的世界一流大学的前提是，大学的教师大多必须是美国博士，有了这个，很多教师就可以用英语写论文发表在英美期刊上。 这次北大改革其实只有一个目标，所以尽快更换北大现有的教师，大部分都是换成美国的博士学位。 北大改革方案的所有设计其实都是为这个目标服务的。 例如，为什么要做十七年的，因为北大现在不能改革现有的教授，没有教授的支持就不能通过改革方案。 但是，的17年后，现在的教授几乎都退休了。 因为这个改革的首要矛头是如何尽可能多地淘汰现在的北大讲师副教授，所以为此设计的升级结构出奇地复杂，总之升级越来越难，淘汰越多越好，才是越多 最后，北大自己的博士说不要停留在学校，防止北大近亲繁殖。

但是，北大不留自己的博士，也尽量淘汰自己的青年教师，是为了接收中国复旦、南大、浙大的博士吗？ 当然，北大毕业的人当然是北大的亲切感，知道怎么把国内其他大学纳入视野。 北大自然认为只有美国的大学比那个好。 空位当然只聘请留美博士。 因此，根除北大近亲繁殖的目的实际上是扩大留米近亲繁殖。 但问题是，目前复旦和浙大等国没有把北大放在眼里，因此同样也不招北大的博士，同样也可能招留美博士就行了。 据此，中国一流大学走留美近亲繁殖的道路，中国一流大学自己培养的博士都只能去中国二流三流地方大学任教。 这样，最终的结果将是中国一流大学自身培养的博士学位贬值。 那样的话，中国应该考虑废除所有的博士课程，把钱花在地方中等学院的运营和乡村基础教育的加强上。

立足华人大学理念改革北大

从华人大学的理念来看，北大的改革应侧重于提高北大自身培养的博士水平，减少对海外博士的诉求。 中国大学改革的总体目标不是尽快结束中国留学运动，用美国博士替代所有中国大学教师，而是用中国自身培养的博士构成中国高等教育的主体。 如果中国的大学走的是留美近亲繁殖的道路，那么中国的大学就是放弃学术的独立自主，成为人们的附庸藩。

北大现在的改革方案是乱北大、乱中国高等教育的方案。 这个方案的根本问题是，北大主事几乎不信任北大自己现有的教师队伍，也盲目迷信海外博士，企图用留米繁殖近亲的方法向北大换血。 如果抛弃这种错误的指导思想，北大的改革就能有更现实的新思路。 这个新思路首先立足于北大对现有年轻教师的充分认识。 事实上，北大最近三五年聘用的年轻教师，可能是北大史上最优秀、最有潜力的人才。 他们大多是北大和国内其他一流大学自己培养的博士，毕业时经过激烈的竞争成为北大教师的一员。 在学校一般生活待遇最低，工作条件最差，但在课堂上多是最受北大学生欢迎的教师。 众所周知，北大年轻讲师副教授的水平超过了多位教授。 这些年轻教师外语好，阅读广，知识面广，思路广，而且对学生有精神上的感召力。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任意断定他们的水平比海外博士低。 事实上，他们的领导水平和眼光远远高于留美博士的水平。

中国改革以来的留学运动已经20多年了，现在对此应该也有一个冷静的估计。 理工类暂且不说，单纯从文科(为了简化文章而将文科包括人文社会科学的全部)来看，在很多方面都相当失望，不太令人满意。 大部分文科留美博士都挤在美国学术界的边疆，就是所谓的中国研究。 中国人去西方留学，本来应该研究西学的精髓，但西学的精髓在西方学术界传到西方自身思想之前，是制度文化的研究，不是西方人对中国的研究。 西方学术界的中国研究只能说是西学皮毛学。 因为这个部门的研究问题和做法来自西学的主流部门。 目前，有多少中国大陆的留美博士到美国留学专门研究西学？ 大部分涌向了所谓的中国研究行业。 大部分人之所以说其实对中国没意思，插队进去，当然是因为中国人懂中文做中国研究写论文很容易，以后在美国找工作很容易，这也不是秘密。 好像有人不知道在美国读博士只要有中国人的材料就足够了，不需要特别的才能，但是中规中矩的学生读博士是最容易的。 真正困难的是，今天很少有人像前辈学者陈寅恪钱钟书那样去留学只听学问不求学位。

如果北大主事者对北大自己的青年教师和留美博士有冷静的认识，美国博士一定会比自己培养的博士更好，这种毫无根据的思想会盲目放弃吧。 而且，如果放弃这种心情，也有理由完全放弃现有的以血液交换为目标的改革方案。 北大的改革可以说是目前改革主事人的思想和头脑最紧迫的事情。 有理由要求北大主事者确立华人大学的理念。 这是为了确定中国的大学不是无限复制留美近亲繁殖，而是尽快结束中国留学运动，以中国自己培养的博士为中心研究中国和西方的认识。 因为这个北大在今后的招聘制度中应该有三个大概。 第一，面向国内的博士； 第二，招聘留美博士时，会聘用什么样的西学专业的人？ 第三，中国需要对西方进行大规模的研究，通常不聘用中国研究的留美博士，除非说明他至少是西方中国研究行业的领头羊。 根据这三个大致情况，我相信北大人文社会科学十年后将有一个巨大的开始。相反，如果按照目前北大的改革方案，北大的人文社会科学必然会成为西方学术界中国研究的一部分，作为的属国的藩属。

北大！ 不要昂首挺胸，昂首挺胸，卑躬屈膝地与人同行，要有自尊，为华人大学的理念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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