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海峰:警惕当代儒学走向极端排他、自大和宗教化”
[引]新文化运动以来,儒学在现代化背景下经历了许多纷繁快速的发展道路,应对不同时期的问题,现代儒学产生了形态不同的理论体系,对这些不同体系的归纳、辨析、探讨是当今儒学研究的重要作用之一。 作者认为,现代儒学的复兴关系到民族文化的自觉和未来中国文化的前途,我们必须在世界文明的大框架内重新审视和发现儒学的价值,而不是封闭、孤立、极端地引导儒学的现代复兴。
国学热兴起后的儒学复兴运动,经过20多年的发展,已经由微乎其微,面临着重要的关节点,现代儒学研究也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梳理儒学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受挫后,从现代文化的语境和背景重新出发的历史,大致经历了三个时期。
一个是现代主义兴盛时期,在全面西化的压力下,儒学日益取代、批判,不符合现代性的文案都堆砌在儒家头上,完全申辩式的生存常态化,坚持退却,百口莫辩。 二是在中西相互解放的方法中,逐步走上融合与会通的道路,以接受西方普世价值、接受现代性的基本基本基础为前提,迅速发展儒家色彩的现代主义,站稳了现代世界的脚跟。 第三,要走出与现代古典儒学二元对立的框架,打破中西对立的既定思维模式,在新的全球化背景下重新诠释儒家文化的价值,构建独立的文化主体性,从而自立于世界之外。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儒学的快速发展经过艰难曲折的摸索,演绎出波澜万丈的景象,也产生了各种各样的表现方法。 这些形态不同的系统所面临的时代问题存在差异,其时运也不同,有的长期影响较大,有的开花结果。 对儒学的迅速发展来说,这些不同的形态在现代理论和实践活动中可能有线索,但只是畸形较轻甚至混杂,形成了许多庞杂的阵型,难以分辨虚实,因此留下了许多疑问 所以,如何从理论上总结、分析和探讨这方面的问题,成为当前儒学研究的重要任务。
现代性与保守主义
对现代性的全面拥抱构成了20世纪中国儒学迅速发展的主调,离开现代化背景,就无法理解和解释儒学在现代中国所经历的曲折和走过的道路。 在经过一系列历史痛苦和文化选择后,中国踏上了向现代化迈进的道路,如何向西方学习,以应对西方的挑战,成为了时代的主要潮流。
一个世纪以来,现代主义者对儒家思想提出了大规模的批判,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打击和改造,这种清算是根本性的。 随着儒家文化赖以生存的制度结构和社会土壤的崩溃,从古典系统到语言方法,儒学如随风飘散的浮云,已是莫言之间。 反传统主义者大力制造的现代神话,导致了现代和以前传统之间深刻的对立分裂。 在他们看来,只有现代性才能创造自由空之间,让个人摆脱习俗、贫困、专制的奴役,获得精神上的解放,并且走向现代化,才能创造中国未来社会的繁荣与进步。
不符合现代精神的儒家从以前流传下来,带来了社会的衰退、大众的愚昧、国家的贫弱,需要被彻底地探讨、批判和抛弃。 现代主义的这种二分法随处可见,在现实生活中产生并影响着强大的定势,一切思想观念都染上了它的印迹,因此人们早就习惯了它,甚至在现代中国的文化现象中依然显得根错蒂固,现在
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给儒学带来腐朽不堪的打击,使以前流传下来的文化名声、知识分子建立起来的自尊心和自信心一落千丈。 当时先进的学者们站在反以前流传的行列上,对于圣人的圣经干裂破坏冠冕、撕破长袍、扒裤子的行为(钱玄同语),决心成为以前流传的反动、落后、顽固、烧荒的代名词。 充满激情的理性批判精神,面对以前流传下来的普遍怀疑和彻底决绝,成为那个时代不可抗拒的历史意志和潮流。
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时代批判精神和对科学民主主义的高涨,相对于古代中国所起到的震撼现代、侧耳倾听的作用,在空面前是巨大的,其启蒙意义也具有永久的历史价值。 正如舒哲所言,回顾五四启蒙运动的历史,我们不禁被中国知识分子与古老落后的封建精神作斗争的顽强精神所折服。
但是,从文化层面看,现代主义者激烈的反以前传和历史虚无主义态度,特别是全面西化的主张和对以前传文化的简化解决,显然是失当的,这引出了后五四时代相当多的思想家,对中国以前传文化的重新判断和激烈的反以前传的定义是全面的
华慈( benjaminschwartz )将这种对抗全盘西化,基于以前流传下来的基础上,融会古今,有顺应时代要求的意志和倾向,被称为文化的保守主义。 例如现代新儒学的许多先驱都属于这一类。 曼海姆( karlmanheim )等人认为,保守主义不同于通常的传统主义,传统主义是普遍的心理属性,而保守主义是特殊的历史与现代融合的现象。
保守主义就是这种客观、历史嵌入的、动态变化的结构复合体,始终是一个特定时期社会历史现实综合心理精神结构复合体的一部分。 所以,他在谈到19世纪的保守主义时,指的是不同的哲学和非常确定的密切联系以及与此相连的思想方法上的独特之处,而不仅仅是不同的政治渴望。 这种思潮在当代中国的表现,又有其独特之处,这是其文化方面的主导意向,当代中国保守主义的另一特色是,它首要的是文化保守主义,基本上与首要的社会政治现状无关。
文化保守主义与政治保守主义有密切的关系,但也有很大的不同。 从根本上说,文化保守主义者不是墨守成规的政治制度和社会现状的政治保守主义。 例如,熊十力对当代中国革命的态度就是这样,在政治上,他是坚定的爱国民主主义者,对封建专制主义深恶痛绝,对民主革命深有向往和极大的关怀。 但是,对于以前流传下来的文化,恭恭敬敬、态度保守,远远落后于时代。
面对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反以前传来的巨大气势和由此带来的强烈冲击,他一方面被反帝反封建的高涨势头和科学民主时代的声浪所感动,另一方面也对批判以前传来的文化的喧嚣深感不安。 这种矛盾的心境,与他的一生一起,出现在那部作品的字里行间。
保守主义对以前流传下来的文化的自尊感和维护感,随着西风逐渐燎原,以前流传的文化越来越消失,以前流传的文化越陷入困境,就表现得越强烈。 而且,这种自尊心和维护感经常与民族主义的感情交织在一起。 近百年来,中国面临的亡国灭种的危机,和以前流传下来的文化不相适应的困境,正是为文化保守主义思想的扎根和繁殖提供了富饶的土壤。
史密斯( anthonyd.smith )认为,民族认同感往往能发挥威力,振奋广大市民。 即使不是大多数市民,为了国家利益而产生自我牺牲的精神,也是在民族危机和战争时期,尤其如此。 他具体分析了民族感情和以前流传下来的记忆之间的关系,提出了重新启用文化的概念。 历史学家、语言学家、作家想要重新发现共同体的过去,想要将历经世代慢慢传播的各种集体记忆、神话和以前流传下来的东西,阐明、整理、体系化、合理化为前后一致的民族历史。
在现代主义强势的包围下,现代刺激促进了中国人文化上的自我反省,并激发了赶上文化的勇气和力量。 20世纪30年代,抗战期间,民族空前的危难加剧了这种自尊心和维护感的悲壮气氛,同时形成了迫不及待的紧迫性,产生了以民族为本位的哲学创造活动和精神产品。
▍中西会通的哲学之路
我们关注现代儒学的快速发展形式,其选择多为和谐式,通过中西会通之路,与现代主义形态有交叉重合的地方,同时从远到近,从弱到强的过程中,中西会通已经是当今时代的第一 例如现代的儒家集团,从熊十力到牟宗三,基本上都走中西融合的道路。
他们对现代主义者持批判态度,认为一边倒的选择明显过于简单化,强调中西之间的会通与融合。 在这个和谐派看来,西方文化有很多值得肯定的地方,如科学精神、合理主义求知欲、对个人生命的尊重及其制度创新的能力等,这些确实不是儒家以前传下来的,所以有必要大力吸收。
另一方面,西方文化中的个人主义、极度物欲膨胀和畸形的支出观、对内对外的强力剥削乃至军国主义的导向,以及道德和精神的衰退等,都需要我们高度觉醒、大力排斥。 为了矫正这些弊端,有必要动员以前传下来的资源,遵守儒教的角度,进而回归到以前传下来的东西上。
现代语境下产生的和谐主张,始于新文化运动时期,在随后的几十年中,它始终笼罩在现代主义的浓重阴影之下。 只是,晚失,渐入佳境,成为影响相当大的文化形态,这也是一种达成共识的、非常时髦的社会思潮。
这种和谐方法所面临的中西古今纷争纷繁复杂的局面,要求我们用较为恰当的方法来解决紧扣时代脉搏的意识、放眼全局、打开十字的气魄,以及儒家历史,深入思考、全面解体、理性批判。 只有这样,才能将破碎、碎片化的儒学材料重新置于新时代的语言境地,使博物馆化的儒教重生。
对以前流传下来的儒学主导的经学形式来说,科举结束,帝制结束,特别是社会意识形态的根本变化,新的知识体系及其保障制度的落实,使得纯粹经院式的儒学完全没有了现实存在的可能性,承载儒家思想运行的现实功能也随之消失。 进入民国后,纯粹经院式的儒学被史料解析,编成经学史,但现代学术方法研究的经学失去了原意,成为历史研究边缘化知识和学术界难得的装饰品。
由此可见,儒学的非经学化和儒家思想叙述方法的转移,成为儒家身份能否通过时代滤波器、能否生存下去的前提条件,也成为儒学资源与时俱进、实现现代转换的必要选择。
在这种情况下,新儒家主流人物走一条哲学道路,用思想提炼的方法尽量剔除儒家经典原有的社会背景和历史条件,刻意背离以前流传下来的经学特定语境、叙事语境、外在形式,彰显儒家精神因素,凸显其思想性 当然,这一措施有效地保留了儒家的成果,延续了儒学的生命力吗? 符合儒家思想现代化的要求吗? 这些问题仍有待考虑、讨论和讨论,但其尝试的必要性和迄今为止取得的突出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不容置疑的。
现代儒学接近哲学有其时代的必然性。 20世纪中国社会发生的剧变,使儒家思想扎根的土壤越来越贫瘠,脱离人们日常生活的儒学,已成为越来越遥远的记忆。 悬而未决的状态,已经把儒教资源变成了思想的碎片和漂浮的观念。
而且,面对现实的无力感和实际影响日渐消失,把儒学研究推向更观念化的创作道路,把思想提炼和提炼作为应对现实挑战的基本方法。 在赛场收缩和思想移动的过程中,现代新儒家人物重新选择、拼接零散的文化片段,将编织作为新的系统。
他们的工作也必然走向高度玄思化,远离儒学的草根性,形成了纯粹的学院化形式。 作为现代学科的哲学,它适合儒家思想形态转变的诉求,提供了容纳儒学素材的庇护形式和儒学们安身立命的场所,因此成为儒学赖以延续其生命力的首要选择。 因此,现代新儒家人物多为哲学家并不是偶然的。
关于学科形式的期待值,哲学展开的思想解释比历史学更能明显地扩展文化以前传入的想象空之间,也能找到介于历史和现实之间的观念的结合点,因此也期待着孕育儒教文化新的生命力 事实上,熊十力、牟宗三等人坚持弘扬哲学旗帜的目的之一,就是最大限度地保留儒家思想的活性,使之不至于完全材料化,最终能唤起人们内心深处,精神上延续的联想。
由于民族文化以前就流传下来的赖屃及其对儒学价值信念的执着,现代新儒家的哲学诠释业,并不完全照搬西方哲学,而只是为我借贷。 熊十力的体系和做法暗合贝尔格森、怀特海等,但关于康德,虽然说他像猫画虎一样直接誊写,但他总是观察区分自己的哲学和西方哲学的不同,强调两者之间不能划等号。
唐君毅、牟宗三对西方哲学家的工作,基本上不认同。 否定多于肯定,批判大于学习,关键地方要划清界线。 这表明儒家思想现代解释的哲学化道路,不是对西方哲学的简单移植和粗糙模仿,不是完全用西方哲学来解释中国以前传下来的东西,也不是中国思想的西方化。
儒学以前流传下来的表达方式被彻底消除后,他们找到了新的媒体和新的载体,试图用现代人能够理解和接受的方式重新表达儒家思想的精义。 这个过程本身是创造性的,既是批评,也是解释。 正是在批判与解释的双向互动中,吸收包括西方哲学在内的新知识从以前开始就在改造儒学,重建儒家本位的文化系统。
因而,这一现代化努力的方向,适应了时代快速发展的趋势和新的学术建构的要求,为儒学的现代化做出了有益的尝试,为中国思想在当代的快速发展提供了典范。 在部分回应西方形而上学思维挑战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保存和挖掘了中国儒学的精神。 从中西文化冲突和交流的大背景来说,这条路将继续下去,同时也将继续深化和开拓。 其中产生的问题和缺失,也必须在不断的探索中得到处理和弥补。
(/S2( ) ) ) ) ) ) ) )批判的以前的传统主义( ) ) ) )。
随着国际形势的一些变化,儒家观者的眼光发生了变化,对儒学的重新认识、理解、评价掀开了新的一页,洗刷了近代以来一边倒的负面印象,儒学的声誉和形象得到了根本的改变。 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逐渐摆脱了闭关锁国的封锁状态和意识形态的紧张对立,儒家符号也从以往附带的各种污泥浊水中被提炼出来,无论经过一系列混乱,都从正面、向健康的方向大步前进。 这个变化可以说来得很早,但有些出乎意料,戏剧性; 20世纪没有的事,真的可以说是历史性的转变。
在这种新形势下,儒学迅速发展的形式出现了新的趋势。 不认同现代主义,不批判以新儒家为代表的中西和谐的主张,而是选择或者开拓以前流传下来的道路,我们姑且称之为批判的以前流传下来的主义。
这种思想主体性的转移,显然是经过现代化洗礼后的新形式,它不了解现代主义,不轻易拒绝,而是踏上现代泥潭后,希望抖落灰尘,就是曾经沧海、回头、再望 批判由来已久的主义对现代主义进行了很多深入的探讨。 现代科学的状况被理性主义者的傲慢所破坏,汲取于外部世界的征服和人类社会的统治,但日常生活流于深刻的科学分层和精英主义,人类普遍的精神性越来越萎靡。
各种暴力现象层出不穷,合理的设计和布局束手无策。 往往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政治和知识权力,反而有可能成为对自然和社会施暴的渊薮。 主流文化形态以外的民间知识和以前传下来的智慧被彻底边缘化。 在科学和理性的名义下,轻视其他方面人类的潜能,对生命的意义和日常生活的习性,关注得太少,或者随便规划支配,人的存在就会成为激发各种力量的人偶。 批判由来已久的主义在面对现代性的姿态上,与主张和谐的一派略有相似,其理性解体角度可以看作是对西方情绪排斥的轻微调整。
但是,他们不重视融合的方法,甚至不认同中西会通的说法,认为一个社会只有一个主体,需要回归自己的真性。 另一方面,这种真性基于特定文明以前传下来的东西和特定的历史文化,其社会共同体的形成和所属成员的思想变化有自己的轨迹,不会因为时代的变化和评价标准的游弋而完全失去认可感。 所以,儒家对其他文化的借鉴和吸收,是批判性自我反省的辅助手段,而不是西方化中中国式地改变自己的主体性。
文化形态的一些变化虽说是必然的,但道路不是固定的、唯一的,在面临挑战中的更新,是在实践活动中找到最能发挥自身潜能的复兴方法。 从批评之前流传下来的主义与成熟的现代主义中西会通派相比,还处于意识集中的状态,可以说不那么明显。 因为,这是因为思想主张和学派的特征缺乏鲜明统一的特征,在当今儒学实践中,其理解的路径和表达方式也各不相同,零散无序。
表面上,批判的自古以来的主义一直延续着求援的策略,甚至有相似的复古感,似乎回到了以前。 但实际上,这种新思维和相关论坛的出现,代表着现代反思的前沿动向,不是简单地回到旧历史,而是从建构以前流传下来的。
正如哈贝马斯所说,作为对席卷一切的现代化大潮的反应,以前流传下来的主义本身就表现为彻底的现代改革创新运动。 近十多年来儒学的话语,已经开始构建新的身份,其语境不再是对西方中心主义的倾慕、崇拜、对自身文化的反观内省,而是摆脱中西对立的格局,在新的全球化版图中重置中心和边缘,儒家价值的普遍性和西方价值
萨义德( edwardw.said )指出,身份的构建与社会中的权力运行联系在一起,身份构建绝非纯粹的学术随想。 随着东亚现代化的成功和中国的崛起,西方价值的中心地位受到挑战,包含优势和先进性的西方观念开始动摇,并且长期臣服于西方霸权的东方急于寻找自我伸张的方法,重新设定自己和他人的身份。
萨义德说:“所有时代和社会都将重新创造自己和‘ 他。 因此,自身身份或‘ 他的身份并不静止,很大程度上是人为构筑的历史、社会、学术、政治过程,就像每个社会不同的个人和机构相关的竞争。 在这种背景下,儒学复兴的现代性和诸多复杂性在全球化的动态格局中一一显现,并与我们的现实生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同时在新的身份建构中,逐渐找到了其当下的根源性。
儒学的复兴展现了儒家价值的自觉和自觉,也展现了民族文化传入自身以前的回归。 如果一个文化在长期迷茫的状态下,随波逐流,什么都不依赖,模糊了自己的身份性,失去了自己,那就一定没有前途。 近百年来的危机使中国文化失去信心,文化的主体意识和自觉性降至最低点。 中华民族的复兴离不开中国文化的复兴。 中国文化的复兴首先需要文化自觉,恢复失去的精神家园为先。
作为中国文化主体部分的儒学,其价值的自觉和重新诠释,关系到未来中国文化的前途。 我们必须摆脱近代以来一维单向的线性历史观,重新发掘儒学以前流传下来的超越时空的普世价值。 而且,我们也要拓宽文化视野,把儒学放在世界文明的大框架内进行反思。
在当今全球化的时代,各种文明形态高度融合,各种文化模式错综复杂,决定了不可能有任何排他性。 所以儒学的复兴和近代以前的情况完全不同,它既不是把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对立起来,也不是把儒学作为排斥外来文化的借口。 相反,这样的儒学需要在更大规模和更深层次上吸收人类文明的各种优秀成果。
特别是在经受了西方文化的全面冲击和深刻洗礼之后,其开放性、韧性、鉴识力和非凡弘益的能量,应该是任何时代都无法比拟的,它可以承担任何考验。 而这类儒学,不仅是局限在礼堂之上的喧哗,而是完全基于现实的要求,与世界变幻莫测的风云、时代迅速发展的脉搏和社会大众的意志紧密相连。 所以儒学的形态在现代不是封闭的,不是孤立主义的,不能走向各种极端。
基于这样的理解,我们对儒学复兴中出现的偏执和狭隘的观念,如盲目的排他主义和自大的民族主义,以及将儒学宗教化的倾向深表忧虑。 特别是一些人仿效现代宗教模式,渲染原教旨主义想象,竭力营造儒学的神圣性,将现代化置于世俗一边,神圣与世俗的假想性开始对立。 西方文化背景中,原本有一个以基督宗教为主体的漫长神圣体系,追求超越,梦想在彼岸拯救现实,但启蒙运动的发生打破了这种信仰形态的独断性,进入了所谓世俗时代。
其中国文化历史发展迅速,但不存在同样的景象,既没有神圣向世俗的转换,也没有查尔斯·之类的东西泰勒( charlestaylor )所说的大脱衣( thegreatdisem-bedding )的发生。 儒家从古至今流传下来,没有追求是否抛弃现实的超越性,所以将西方社会的神圣和世俗的二元对立简单地移植到儒教中,只能说是观念的错误。
儒家现实主义的本质接近所谓世俗性,但并不是与神圣性二元对立的情况。 如果硬要用西方神圣和世俗二元对立的结构来解释,那就是在世俗中融合神圣,世俗中彰显神圣,世俗与神圣并重,一切都是神圣的。
所以,没有必要用西洋式的宗教来附和儒学装扮,敢于创造不伦不类的现代儒教,然后用儒教的口吻讲述现代社会的事情,这不是显得滑稽吗? 虽然用塑造儒教的方法来抛弃现代主义,批判中西和合的只有很小一部分人,但这种极端的主张不仅引人注目,还潜藏着巨大的危险,有可能将儒学的现代复兴带入死胡同。
本论文原典《探索与争鸣》年第一期,原题为《走向批判以前就流传的主义现代儒学的迅速发展的形态与趋势》。 照片来自网络。 欢迎个人分享。 媒体转载请与版权所有者联系。
本文:《“景海峰:警惕当代儒学走向极端排他、自大和宗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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