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绍伟：大清为什么亡于辛亥?”

大清为什么在辛亥去世？

——用《统治者数论》理解中国君主政权的崩溃

1851年苦难深重的太平天国，冲击波波及中国18个省，全盛时期几乎占中国一半的江山，太平军兵力超过100万。 但是，兵祸13年，成千上万的人因此而死，但清朝没有死。 相比之下，1911年突然发生的武昌起义，虽然仓促、无领导，但事态出乎意料地形成了燃湖之势，在23个省中出兵宣布独立的，50天内有14人。 之后袁世凯见风掌舵，清朝灭亡。

为了说明大清在太平天国和辛亥革命中的命运，一般使用“气魄无穷”和“气魄用尽”这样的词语，但“气魄”到底是什么呢？ 为什么曾国藩对主人不反抗，而袁世凯对主人却不反抗？ “气度”的背后到底有什么运气？ 本文分析大清灭亡原因的通俗版本，引入“执政能力/执政价格”的“执政商数论”解体框架，最后对清政权和君主政权灭亡原因提出新的解释。

1、清朝灭亡的十大原因

清朝及民国史通俗作家金满楼在相继发表《晚清帝国回忆录》、《向康熙学习》、《晚清最后十年》、《大清野史之谜》、《女人成国》、《才是晚清》、《北洋野史》等作品后，于年6月发表《辛史》等作品。

金先生首先认为，革命的爆发起因于清朝的灭亡是“种族专制”和“腐败无能”，危楼的倒塌和暴风雨一样是皮相的说法。 在他总结的“10个原因”中，“急功近利的考核指标倾斜了王朝”居第一位。 巩近利是指甲午战败和庚子之乱后，清廷为了拯救王朝，从低价、低效的“小政府”向高价、高风险的“大政府”转型，在编纂新军、教育改革、官制改革、地方自治、宪政改革等问题上分开进行。 由此引发的财政问题在难以为继的清史总撰缪荫孙( 1844—1919 )的话中说:“国家因兵变强，因变强而改变政治，因改变政治而召唤，因战乱而亡国。”

第二个原因是“利益分配机制错位，一方的利益受损，对话机制缺失”。 朝廷财税收入的急剧增长、铜元乱印带来的通货膨胀灾害、与人民争夺利益的“铁路国有化”政策，使新政本身成为民怨的首要来源。

第三个理由是“废除科举后匆忙无救济，失去了授权，这无疑是废除了武功”。 1905年，清廷废除科举是体制上的自我破坏。 ( 1902年出现了新型学校，与科举制度没有联系，所以老百姓不愿意接受。 慈禧接受袁世凯、张之洞的建议废除科举)。 科举不仅仅是教育制度，也是选官制度，还是朝廷连接知识分子的好处结构和忠诚结构。 当相应的文官考试制度不完善时，现有的体制和意识形态对新生知识分子缺乏吸引力，其离心倾向和反叛意识也随着形势的恶化而增强，新军队因这些人的加入而进一步加剧了与朝廷的对立。 科举后时代的无资格，也为亲贵随意掌权、买官卖官等腐败现象提供了便利之门(错误废除科举，自毁长城)。

第四个理由是“年轻人没有退路，因为年轻人的不满王朝会被推翻”。 科举被取消仅仅5年后，新式学堂的学生总数从不足10万人增加到156万人，学生毕业后的出路问题因“读书为官”的终结而成为巨大的社会风险。 官场裙带、派系间的权力争夺，以及1911 年5月的“皇族内阁”的表演，进一步引发了年轻人上升机会的剥夺感。 经济机会落后于教育的快速发展，对前途的绝望，增加了人们对社会的怨恨，产生了“求变，快变”的想法。

第五个原因是“激进思潮不可取，非理性情绪不被合理指导”。 在清末危机严重、改良无望的情况下，革命思潮突出。 新政施行后的清廷中没有保守派，只有激进分子和缓进派。 但是清朝灭亡不是因为走得太晚，而是因为太早。 甲午的失败不是器物方向的错误，而是速度、规模、效率的失败，这不能代替制度变革中能够完成的任务(金先生那里的“效率失败不能通过制度变革来纠正”与前面提到的“低效小政府”的观点相矛盾)。 清末如竹笋兴起的各种报刊杂志大多由激进的知识分子掌握，但清廷各级政府对这一新兴的舆论环境并不清楚。

第六个原因是“历史偶然性和危机管理能力不容忽视”。 鸦片战争以后，清朝陷入了“冲击-危机-改革-停滞”的怪圈，庚子内外危机总爆发，直至日本战胜俄罗斯，慈禧终于决心重弦。 清廷被保路运动和武昌起义这两个重大危机事件的协同效应所关注，湖广总督瑞澂和统制张彪逃跑，清廷非人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1908年11月光绪和慈禧国丧期间，安庆新军起义被安徽朱家宝知事镇压。 1910年2月的广州新军起义和1911年4月的黄花冈起义也没有成功。 可见清廷的“铁路国有化”和“皇族内阁”动摇人心，再加上粮食危机和金融危机，攻守之势发生了变化。

第七个原因是“军队失控及其职能逆转”。 清廷组织训练新军的本意是防止外国的侮辱，但这股新势力无暇发挥作用，在国内动乱中掀起了叛乱。 辛亥年中崛起的新军将领大多是年轻的在日军官(如山西都督阎锡山28岁、江西都督李烈钧30岁、云南都督蔡锷30岁、贵州都督唐继尧29岁) ) ) ) ) ) ) ) 哪个

第八个理由是“疏忽了民间秘密社会的威力”。 江湖会党的存在给社会稳定带来了严重的威胁和危险，与以前的帮会组织相比，清末会党有三个新的优势。 一是重要成员多为军队出身，接受过军事训练，具有一定的指挥作战能力。 例如四川、湖南等哥老会成员大多有湘军和其他军队的从军背景。 二是革命党渗透江湖会党组织，在“秘密社会”性质之外增添了理想和革命的色彩。 第三，革命党组织把各地的会党团结在一起，形成了更大的抵抗同盟。 例如，同盟会周边组织共进会将长江中下游地区的三合会、哥老会、青红帮等各大会党聚集在一起。 与高级化的地方武装一样，在革命党人的领导下，会党合二为一，成为极其凶恶的力量。

第九个原因是“领导的经验、意志、心理素质都无关”。 慈禧太后选28岁的载泽为摄政王是个大错误，载泽宽宏大量，但天生软弱(退位重用和不杀袁世凯，释放暗杀的汪精卫)，缺乏政治经验。 能用慈禧的人确实也很少。 庆亲王奕劳有丰富的经验，但很遗憾，他已经73岁了。 协理大臣那桐很有才能，但缺乏实际的本领和决断才能； 只有镇国公载泽，在满族大臣中被称为果敢毅，力主杀死了袁世凯，但与庆亲王奕劳关系不好。 协理大臣徐世昌和其他两位大臣梁敦彦和盛宣怀，深谙世故，但面对只有打仗的人才能应付的局面，势头不够(错误地选择了摄政，谁也不能利用)。

第十个原因是“激进轻率，未经大多数人同意的政治框架遗患无穷”(这个第一个教训)。 清朝末年的新政对于近代中国的变革来说，正是快马加鞭，而辛亥革命最大的问题是，满族人的腐朽性、民族矛盾的伪结构性掩盖了历史上流传下来的政治和社会制度的顽固性。 正如辜鸿铭在《清流》中所说，民国进入“流氓时代”，辛亥革命推翻了一个人的特权，但带来了越来越多的人的特权，一个真皇帝被赶出去，越来越多的军头、土皇帝们迅速崛起。

210个原因背后的“执政能力”问题

金满楼老师的《十大原因》，相当完美地概括了大清灭亡重大事情的因素((袁伟时的《寻找历史脉络——答华商报记者杨鹏》，-10-09； 雷颐的《第一个成功的秘密》，《经济注意报》，-10-9 )。 但是，“罗列式的解体”还不能说是真正的解体。 事实上，“罗列式解体”不仅是对历史的通俗解读，也流行于中国社会科学界的许多行业。 作为官方理论禁锢的结果，“罗列性解体”的致命之处在于缺乏“核心逻辑”，缺乏对重大事情迅速发展的统一理解。

上述“十大原因”可谓一应俱全，但大清灭亡的关键到底在哪里呢？ 是“新政后的地方离心力”还是“铁路国有化”？ 是“废除科举”还是“皇族内阁”？ 是“舆论失控”还是“官心动荡”？ 是“军队叛乱”还是“错误地选择了摄政”？ 是“政府腐败”还是“改革太早”？

金先生最初反对“将危险建筑物的倒塌归咎于暴风雨”(外因)，确定“种族专制”和“腐败无能”的皮相说)内因，所以“十个原因”似乎是为了提供一个“综合原因的解体”。 在大陆学术界，当不清楚“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哪个更大时，经常将恩格斯后期的“历史合力学说”作为解脱来诉求。 遗憾的是，“综合原因的解体”和“历史合力说”一样，并没有废除理论，而是宣告了原理论的破产。 从经济、文化、政治等方面综合分解问题不是错的，而是太对了，所以失去了“核心逻辑”。 当然，《危楼与岚》的类比也有不恰当之处。 因为暴风雨可以作用于危楼。 但是，“危楼和岚”中没有“政权和社会”那样的“相互作用”。 但是，在“相互作用”中，过度重视这种相互消除，是人们在不分先后顺序和相互决定的迷雾中消沉的原因。

带有“核心逻辑”的理论假说的目的是拨开不分先后顺序和相互决策的雾。 金观涛的《超稳定结构论》(金观涛、刘青峰:《开放中的变迁》，香港中文大学，1993年； 另见《兴盛与危机》，1992年增订本》。 虽然提出了“核心逻辑”，但过分强调了意识形态、社会结构、官僚体制、无组织力量等中央政权以外的因素，从而对历史进行了解释，结果是“超稳定结构”客观化、非主体化、甚至完全目的论化、宿命论化、 仿佛所有主体的一切行动都被“超稳定结构”这个怪兽所控制，“超稳定结构”最终变成一个宏观空壳，具体的解体回到意识形态、社会结构、官僚体制、无组织力量对中央政权的冲击上，结果，

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清政权灭亡的原因”，这里是政权灭亡，不是社会崩溃。 是中央政权的灭亡，不是地方政府的崩溃。 即使强调“危楼内因”，也有多个内因的主要问题。 本文特别想强调的是“中央政权的统治能力”这一“核心逻辑”。

既然灭亡的是中央政权，就不从“中央政权的统治能力”中寻找原因，其实是非常奇怪的想法。 从“统治能力”和“决策统治能力的制度”中解体“政权崩溃”不是循环论。 所谓循环论证，就是“论证的前提是论证的结论”，就像“胖是因为吃多，吃多是因为胖”。 因此，“政权崩溃是因为缺乏统治能力，缺乏统治能力是因为政权崩溃”是循环论，“政权崩溃是因为缺乏统治能力，统治能力是因为君主政权有制度上的不完备” 那么，大清的“统治能力”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

从1644年清军入关开始，“前四朝”顺治、康熙、雍正、干隆还是“盛世”，但出现了嘉庆、道光、咸丰“中三朝”衰落的迹象。 嘉庆( 1796-1820，1760出生)是典型的“凡庸天子”，造就了和珅，但没能治理腐败势力的扩散，在位期间白莲教起义( 1796-1804 )和鸦片泛滥已经伤害了大清的筋骨。 1820年嘉庆突然驾崩，道光( 1821—1850，1782出生)继位，很快在“鸦片战争”中攻守失当，内外交紧追不舍，又因立储问题夭折？ 中间有困难； 结果得了奕譫。 即后来被解释为远见、胆识、才能、无为的“四无”皇帝咸丰( 1851—1861，1831年出生)。 咸丰是个瘸子，患过天花，体弱多病，但沉溺于酒色，宠爱艾希娜拉( 1835—1908 )。 即位后不久，太平天国起义( 1851-1864 )和英法联军建立的圆明园) 1860 )爆发，英法联军入侵时，咸丰也有逃出北京的耻辱。

咸丰只是载淳的儿子，次子三岁夭折。 不存在如何存钱的问题。 但是，李载淳的母亲叶赫那拉是野心家。 更遗憾的是，道光不立奕(咸丰)立奕吗？ 的错误是，到了咸丰，革去恭亲王奕了吗？ 的军机大臣，立“八个顾命大臣”辅佐5岁的幼主载淳(同治，1861-1875，1856年出生)的错误。 到底是奕？ 与鬣狗勾结，在“辛酉政变”中，“后党”和“皇族”势力压倒“朝臣”势力，鬣狗成为慈禧太后。 慈禧和奕？ 再重用曾国藩，向外国人“借师支援讨伐”，最终毁灭了太平天国。 该治皇帝性格像父亲，仅21岁就感染梅毒，没有孩子死了。 所谓的“同治中兴”与他完全无关。 恭亲王奕？ 虽然绕了一圈回到了权力中心，但此时的家人不是他，而是“垂帘听政治”的慈禧，大清的“权运”也因此而大不相同。

这些历史事实充分证明了“执政能力”所涉及的三大问题。 一是“王能力”和“制度能力”，二是“在职能力”和“继任能力”，三是“统治能力”和“敌人能力”。 “统治能力”首先是“国王的能力”，然后是“制度的能力”， “制度的能力”可以因“国王的能力”而变强或变弱。 根据“终身专权和家族继承”的事实，“国王的能力”包括对“在职能力”及其“继任能力”的决定。 对“统治能力”来说，“敌人的能力”是“统治价格”，但“统治能力”起主导作用，相对较高的“统治能力”可以控制 “敌人的能力”这一“统治价格”。 维持“国王的能力”和“制度的能力”的支出也是一种“统治价格”，但即使这部分来自税收的支出增加，也不一定能够不断提高“国王的能力”和“制度的能力”。 特别是“国王能力”的提高，有某种“政治遗传学”的家族基因和自然因素的限制。

太平天国之所以没能消灭大清，一方面是洪秀全的“敌人能力”不足(内讧加偏师北伐)，另一方面是咸丰的“国王能力”没有崩溃，后面还有慈禧和奕，不是吗？ 又平息了局面，功成名就的曾国藩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在道光、咸丰、同治之间，“在职能力”和“继任能力”的问题变得明显，同治和光绪之后，这个大问题被慈禧的“垂幕听政”陷入绝境。

没有儿子，谁来接班？ 当然，要看谁有利于西禧的持续专权。 慈禧力召集众议选择了光绪。 光绪( 1875-1908，1871年出生)的父亲淳淳亲王是道光的第七个孩子，咸丰的弟弟，其母亲是慈禧太后的妹妹。 所以，光绪以同治表哥的身份继位，既是慈禧的侄子，也是慈禧的侄子，只有4岁，正好符合慈禧“垂帘听政治”的需要。

81年慈安突然去世，慈禧实现了一宫独裁； 在1884年的《甲申易枢》中，慈禧以不利于法国战争为理由，罢免了奕吗？ 为首的军机处大臣，这也让洋务派李鸿章不寒而栗(慈禧和奕？ 支持1861-1894的洋务运动)。 1884年的《甲申易枢》一般被认为是慈禧发生的第二次宫廷政变(第一次是辛酉政变，第三次是戊戌政变)。 1865年，慈禧免除伙奕吗？ 议政王的时候教训了他一次，甲午战败后复活了的奕？ 我已经什么也没做了。 在这方面当然很时髦吗？ 心灰意冷的同时，慈禧一步步收紧，也表明了权力是无限的。 但是，《甲申易枢》之后，慈禧的“统治能力”出现了巨大的转变。

1889年，光绪亲政后，慈禧继续训政； 1894年是六十寿辰，用慈禧的海军经费修颐和园，结果甲午战争( 1894-1895 )大败。 在戊戌变法( 1898 )中，慈禧感受到光绪权力的威胁，坚决监禁光绪，但被大臣制止后一段时间没有废除光绪。 当时，康梁光在考虑如何利用变法加以重用。 变法的关键是变法赖以生存的权力保障，能否压倒变法所威胁的权力。 戌年间的政治焦点，从根本上是变法(不是将现有的政府机关换成“制度局”等，而是慈禧训政下的君权，是慈禧和光绪各自的权势。

在“庚子事变”期间( 1900 )，李鸿章以“伪诏乱命”为由“东南互保”，集体拒绝了慈禧北上勤王的要求。 结果八国联军攻入北京，慈禧带着光绪仓皇出逃，战争责任被她煽动，推给“帮清灭洋”的义和团。 日俄战争( 1904-1906 )日本将立宪君主命名为“开明专制”，打败了专制君主俄罗斯，慈禧大动干戈。 1905年，加紧重组培养新军、废除科举、派遣五大臣出国考察； 1906年又发表了《宣布立宪预备敕令》； 1907年9月，颁布了《设置资政院敕》。 1907年10月，《各省速设协议局敕》( 1909年地方“协议局”，1910年中央“资政院”成立)； 1908年颁布了《钦定宪法大纲》； 毒死光绪直到1908年11月14日，拒绝立老年人，立3岁的溥仪为帝，载泽为摄政王。

慈禧在《甲申易枢》之后做的事是拳头握得越紧，手上的沙子就越漏。 “执政能力”的核心是“执政能力的持续性”，“执政能力”的转换即“执政能力的夭折”。 如果说王朝的“一族继承制”导致了“继任能力”的不明确性，那么王朝的“终身专营权制”就导致了“在职能力”的不明确性。 在封闭的社会中，“姜可能是古老的辣”，但在受到冲击的半开放的社会中，统治经验常常成为重担。 随着年龄的增长，专权、顽固、老迈昏庸进一步放大了任何一个小错误。

结果，在慈禧临终之前，决定中央政权“统治能力”的“四个指标”全部崩溃。 一是最高统治者“在职能力”的不健全导致“制度能力”下降(官心散漫)，二是最高统治者“在职能力”的衰退导致“继任能力”下降(第三，“新政改革”和“制度能力”的下降，控制了“敌人的能力”) 帮会失控”，第四，维持“国王能力”和“制度能力”的“统治价格”再也不能提高“统治能力”(“统治能力”失控，是“在职能力”、“继任能力”、“制度能力”、“敌人能力”四大失控， 慈禧生前可以镇守曾国藩，但是慈禧死后的幼主不能再威服袁世凯了。 曾国藩比袁世凯本分，但袁世凯已经不是本分，也不敢在《戊戌变法》中对抗慈禧。 这就是君主威慑力量的逻辑。

清末新政从自由的角度看是“改革消极”，从专制的角度看是“改革激进”，但从“将规范强加于事实”的“冷酷实证”的角度看，软弱的“执政能力”导致了“执政价格”的失控，衰落了的“王能力” 所以，在“铁路国有化”和“皇族内阁”(立宪基本上皇族不能入阁)之后的1911年，武昌起义的偶然成功包含了绝对的必然性。 大清开国之初，孝庄皇后( 1613-1688，皇太子王妃、顺治生母)抚养顺治和康熙两代君主为其辅佐。 清末慈禧太后一手操控着同治、光绪、宣统三代的幼主。 慈禧在朝鲜的威望超过了大唐时代被篡位、被迫退位的武则天。 很遗憾，没有人敢向内违背。 追随外向的威势是完全不同的“天高皇帝远”的“统治价格”逻辑。

在道光误立咸丰、慈禧误选溥仪的历史中，我们能看到的，绝不是“持续统治能力夭折”的偶然性。 如果遵循一种“偶然性史观”，人们就会像李泽厚先生一样思考。 (与马国川(李泽厚)辛亥革命告别(，胡耀邦史料新闻网，-9-22 ) )“她(慈禧)”早死10年就好了。 戊戌变法成功； 如果她晚死十年，就不会有辛亥革命了。”

“持续统治能力的夭折”不是王朝统治者的“个人选择”问题，而是只表现为“家族继承终身制”的“制度选择”问题。 所有“个人选择”的偶然性都包含在“家族继承终身制”的必然性之中。 关键不是表面上“个体选择”的偶然性，而是“个体选择”由“统治能力”规定，“统治能力”背后的制度必然性，在于这种“统治能力”被制度不断再生产的事实。

在“统治能力”的核心问题上，王朝政治包含着国家统治对“国王能力”的高要求和“国王能力”供给不足的内在矛盾。 因为，王朝的“家族继承终身制”导致了国王“在职能力”的不明确，以及家族集团狭小的“基因库”中规定的“继任能力”的不明确。 我把这个“政治遗传学”含义的内在矛盾称为“基因悲剧”。 在这里，“基因库”有“统治能力源”和“统治能力可持续性”双重含义，“统治能力源”受到家族继承的限制，“夜长梦多效应”受到终身制的限制。

国王“现有能力”不清晰主要来自国王个人能力的八个方面。 个人魅力、知识、经验、威望、组织力、技能、权谋、健康寿命等。 这八个方面可以概括为“文治武功”，是威慑、威慑臣民的能力。 其中，健康寿命是重要因素。 历代帝王由于不执着于酒色，最终不堪各种压力而英年早逝。 中国历史上的400多个帝王中，有近一半帝王不满5年，碰巧接近现代的任期限制。

国王的“终身专权”是“在职能力”不明的重要制度因素。 首先，个人能力随着时间自然磨损，其次暴露出人性的弱点，从而优点顽固化成为负担。 国王软弱无能，错误强硬也不行。 无论如何，政权越久，就越面临“在职能力”的“夜梦多效”。 这种效应一般通过国王在情感-理性、短期优势-长时间优势、个人优势-国家优势等方面的偏向体现出来。 道光在错误立咸丰时，考虑到与咸丰生母的情分，慈禧在错误选溥仪时，认为自己可能还不会死。 这些偶然性都不是“终身专权”制度背景下的必然性，道理很简单。 如果有那个可能性的话，那个可能性迟早会回来的。 一个事件只要有可能犯错误，如果浪费时间就一定会犯错误。 另一方面，对“持续统治能力”的要求是万全的，对泛滥大国来说“不怕一万，不怕万一”。

李泽厚说慈禧晚死十年，就不搞“皇室内阁”和“铁路国有化”。 李氏假设慈禧“统治能力的连续性”，但从慈禧“甲申易枢”以后的各种表现(甲午之战、戊戌变法、庚子事变、废除科举、随便立幼主等)来看，应该高度怀疑这个假设。 慈禧太后在冷静的时候可能会断言不会搞“皇室内阁”和“铁路国有化”，但至少在她老糊涂的时候也不明显不会这么做。 毕竟在中国历史上，老糊涂的皇帝干的蠢事太多了。 事实上，在促使大清灭亡的原因中，慈禧的“废除科举”至少和“皇室内阁”和“铁路国有化”一样致命。 (见方绍伟《告别李泽厚---“告别辛亥革命”及其做法论问题》，中国选举与执政网，(-9-25 )。

如上所述，被统治者的不满总是在结构上和常态上存在的，所以被统治者是否威胁政权的稳固，首要的不是被统治者的不满，而是统治者“能否控制被统治者的不满”。 一些是理解政权“持续执政能力”问题的首要关键。 “国王的能力”受自然和制度因素的影响，“制度能力”受“国王的能力”和社会文化因素的影响，支出的增加并不一定会提高能力。 因此，持续执政能力是制度问题，不是支出价格问题。 如果政权巩固的关键只是统治者的统治能力(伴随家族偶然性)，那么政权延续的关键就伴随着“创造统治能力的制度) )制度的必然性)”。 一些是理解政权“持续执政能力”问题的第二关键。 政权的安危涉及“统治能力”的问题，而政治好处涉及“皇位权力”的问题。 成为政治斗争关键的是皇位权力，“权力的考虑、压倒性的能力的考虑”。 结果，如果获得皇权的人碰巧执政能力高，政权的安危就没问题，否则就会有政权危机，历届政权的安危就这样随机决定了。 这些是理解政权“持续执政能力”问题的第三个关键。

“创造统治能力的制度”和“权力考量、压倒性能力考量”涉及国王“继承人能力”的不明确问题。 在“创造统治能力的制度”中，除了上述的“终身专营权制”以外，还有“家族继承制”。 无论是“子继承父亲的业”还是“弟弟继承哥哥的业”，“家族继承制”都不能保证“继承人能力”的万全。 关键原因是“家族基因库”的狭窄问题和“权力考量压倒性能力考量”的问题。 “家长制”和“一夫多妻制”部分处理了“狭窄的基因库”的问题，但加剧了“权力考量压倒性能力考量”的问题。

有“富翁优先”和“立长不立幼”的说法，但中国的财产继承是“非长子继承”，中国的皇位继承也不是严格的“长子继承”。 帝王之子能否继位，取决于其在同伴中的地位、年龄、能力，还有其他几个因素。 中国历史上多次出现过非嫡长子的皇太子、弟弟和侄子都继承的事例。 是否有外部竞争者，在位者的实力和威望如何，他娇纵的近臣如何，是否发生过意外，君主或他的继承人是否突然死亡等，都影响着传位是否顺利。

有人试图让未来皇帝的选择对自己有利。 宦官、皇后、皇妃、皇帝的兄弟姐妹、皇帝的宠臣等，只要与皇帝关系亲密，就可以疼爱某皇子继承皇位，而不是看他的才能和品德。 这显示了“天下之家”体制上的局限性，有时甚至连皇帝的遗诏也猜不到。 如果未来的皇帝真的明智的话，当然可以。 否则，如果不原谅一山二虎，虎斗就不可避免。

秦始皇长子扶苏死于假诏的悲剧在之后的历史中多次在各种各样的插曲中重演。 汉武帝的太子刘据死于他父亲去世前众多而庞杂的权力斗争。 隋炀帝杨广为了成为皇帝，杀了他父亲隋文帝和哥哥杨勇等四个兄弟。 唐太宗李世民为了争夺皇位，在“玄武门之变”中杀死了哥哥和弟弟。 唐代武则天、魏皇后、清朝慈禧太后再现了汉朝吕雉的权术故事。 太监非法政治的故事更是数不胜数。

皇位继承制度规定引起皇位争夺的主要原因有亲疏关系、合法性、能力、贤德，这些都受制于权术和血缘操纵。 运气好的话，小皇帝接受了唐代太平公主那样的扶助成为唐明皇，或者接受了清朝孝庄太后那样的扶助成为顺治和康熙。 运气不好的时候，小皇帝会被汉朝王莽一样的人废掉。 没有任何保证皇室内斗中会出现明成祖和雍正，也没有保证一次顺利的继承就会出现干隆。 皇位总是受随机因素左右，“天命”也总是血腥争斗之后的说辞，这就是持续了2000多年的帝国制度的悲剧。

总之，王朝的命运取决于统治能力，而终身专权制度、家族继承制度、一夫多妻制度等，在一定程度上增大了统治能力持续的制度脆弱性。 对“圣主贤君”的依赖成为君主制自身命运的“阿基里斯之踵”。 君主制最薄弱和最不可靠的地方是，“尧舜之贤”无法事先明确。 人一死，自己的政权谁来接管？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保证有儿子吗？ 儿子太多怎么办？ 儿子争斗，互相残杀怎么办？ 儿子太蠢了怎么办？ 兄弟、姐妹、后宫、外戚、太监、大臣、大将、外敌等相互争夺权力怎么办？

清王朝统治中原的267年( 1644-1911 )，王朝的继承制度从努尔哈赤、皇太子、顺治的“贵族公认制”开始，到康熙、雍正、干隆、嘉庆、道光、咸丰的“先皇遗诏制”(包括“秘密立诏制”) 而从同治、光绪到宣统，率先改为以“垂帘听政”为目的的“太后定位制”。 我们不能说“先皇遗诏制”没有问题，但“太后定位制”的“儿皇帝”最终肯定包含着更大的风险。 这个风险在太后觉醒时可能不明确，但太后归西后，朝廷“威慑”的削弱崩溃将无法挽回。

总之，“家族继承终身制”不能不发生“基因悲剧”。 结果必然导致制度上“执政能力”对“执政价格”的特征丧失，或者“执政商数”急剧下降，最终导致“执政能力”的全面崩溃。 这个“统治者数论”在逻辑上用“统治能力”和“统治价格”之比来说明“治商” ，另外用“基因悲剧”来说明主导政权持续稳定的“统治能力”，用“王权终身制”及其“家族继承制度”来说明“遗传”

据说不能从失败中吸取教训的民族注定要重蹈覆辙，但即使可以从失败中吸取教训，也不能保证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因为，历史并不是随机重复自己，只有制度是各种历史重复的首要根据。 “家族继承终身制”是王朝反复崩溃的最重要的根据。 王朝制度本质上是“强者依附”的制度，“家族继承终身制”在制度上消灭了“强者延续”的可能性。 国王的软弱和激进已经包含在“家族继承终身制”中，“坏国王”只是“坏制度”的必然结果。 我们可以把这个制度的必然性称为“树倒凶猛的逻辑”。 王政权的垮台不是这个“仓促的逻辑”的结果。 “家族继承终身制”是其残酷的“王朝周期”背后的其制度根源。

4，结语:“天命观”下的“统治价格”和“文化信仰”

中国人所说的王朝“气概”背后最大的玄机是“家族继承终身制”中包含的“基因悲剧”，即“统治能力”对“统治价格”必然周期性失控，另一方面是“祖先崇拜”、“ 现实主义”

“天命观”涉及对“统治能力”极为不利的“统治价格”问题。 “天命观”将对历代统治者的“持续统治能力”施加更大的压力。 因为“天命观”指的是“造反有理”和“成王败寇”，指的是“王侯将相，不如说是有乎”，指的是“敌人能力”的凝聚，指的是“统治价格”的随时暴涨。

“天命观”也是清末民初立宪君主未能成功的重要原因。 “家族继承终身制”和“天命观”的背后还是有文化信仰的问题(另文详述)。 如果“君主到共和”只是“硬件而不是软件”的制度问题的话，中国的制度变革可能早就完成了。 但是，直到洋务运动、戊戌变法、辛亥革命和五四运动，中国人对西方挑战的应对和反思都处于“器物-制度-文化价值观”的层面，至今还很少涉及到“行为规则-文化信仰”的层面。 制度变革和价值变革的失败，证明了根本要害是信仰问题，不是“权利”问题，而是“能力”问题，是进化博弈论中所说的“锁定效应”问题(---“用进化博弈论”解读中国人的堕落)。

古代中国史实际上是一部周期性的“基因悲剧”史； 现代中国史是一部明知王制以外的制度，却无意识地试图摆脱王制以前流传下来的周期性“基因悲剧”的历史。

本文：《“方绍伟：大清为什么亡于辛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