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和平:长在红旗下”
眼前这个外国人在说标准的北京话,偶尔一兴奋,就会朝你笑,眼镜落在鼻尖上,露出那双深色的眼睛。
现年66岁的阳和平是国际友人阳早、寒春的长子,出生于北京,在西安长大。 20世纪40年代,阳早、寒春相继从美国前往革命圣地延安。 两人在中国携手生活,工作了60多年。 一心研究农牧技术改良、农业机械改革创新等,为我国农业机械改良和奶牛饲养机械化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受到包括周恩来总理在内的许多国家领导人的接见,被誉为白求恩式国际共产主义战士。
父母的红色经历不仅奠定了阳和平的独特身份,也影响了他的精神信仰,父母的人生观潜藏在阳和平乃至其后辈的脑海里。 作为在红旗下长大的美国人,阳和平对新中国的历史如数家珍。 20出头的时候,回到祖国美国,在文化和思想的冲突中徘徊,坚定了自己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 他多次折返太平洋两岸,最终决定在中国定居。
在沙河的小王庄农场,望着父母留下的如山的笔记本和图纸,觉得阳和平有点力不从心。 我想把它们一一分类扫描,但是太多了,有点忙不过来。
阳早和寒春在上世纪40年代来到中国后,在为中国养了近200本一生牛的笔记本上记录了他们的工作和心路历程,也有记载牛场牛的样子、胎次、族谱等; 有些记录了他们采用的每批橡胶乳杯的配方、工艺和采用寿命。 特别是科学家出身的寒春,总是笑着自己记忆力不好,走到哪里都拿着笔记本,最后剩下的大箱子密密麻麻的。
对阳和平来说,这些笔记本和图纸很珍贵,很多他后悔没有问父母的问题,可能藏在里面。 特别是我没有父亲的记忆力,不像母亲那样喜欢写笔记。 他们俩的很多故事我记不住啊。 失去之后才知道珍贵的东西有很多。
阳和平说他的记忆都是农场相连的。 因为父母一直在农场工作。 他们俩都不过是朴素的普通人,谈不上多伟大。
也许父母并不觉得特别,但从20世纪70年代在美国各地演讲父亲,从父亲那里听说在中国养牛的经历,阳和平大概了解了他们的经历,但有很多散佚的复制品之类的细节,他已经很少了
20世纪40年代,受《红星照耀中国》等小红书的影响,充满好奇心的阳早、寒春来到革命圣地延安,在延安的窑洞结婚。 边区领导人林伯渠为两人写下了万里良缘、圣地烛光的题字。
结婚后,两人先是被派往瓦窑堡试农机,之后在陕西和内蒙古交界的三边牧场、西安的草滩牧场、北京的红星公社、王庄农场等地度过了半生,见证和参加了新中国的独立和腾飞。
来中国之前,寒春本是芝加哥物理大学的研究生,师从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恩里科·的费米( enrico fermi )和杨振宁等人同窗,参加了原子弹制造的曼哈顿项目。 在美国向广岛、长崎投下原子弹后,又知道自己的奖学金来自美军,寒春觉得自己献身于纯粹科学的愿望完全破灭了,那才是要去中国寻找新的人生道路。
1952年,还在三边牧场工作的寒春辗转北京等待分娩。 受宋庆龄邀请参加了正在举办的亚太和平会议,得知寒春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名字,宋庆龄给孩子取名为和平。
出生40天左右,寒春带着阳平暂时到达西安,之后去草滩农场工作。 那里也是阳平刚开始写报道的地方。 他记得在农场广阔的天地里,自己和伙伴们养兔、养鸽、抓间谍,学电影《道教之战》在家里的自留地挖了个洞。 皮太多会被爸爸打,但打得一样。
20世纪60年代末,一心要去东北建设兵团的弟弟阳建平被分配到安徽宣城,阳和平被分配到北京光华木材厂第八区之间操作制造塑料面板的热压机。 因为动手能力强,几个月后就可以独立操作了。
这一家的外国人作为经验者融入了新中国的历史。 有一次,我被问阳和平。 你妈放弃在美国当科学家,来中国养牛,是不是有点遗憾?
很遗憾什么? ! 阳和平有点狡猾地笑了。 没有中国革命就没有我。
阳平小时候来陕西的外国人很少,自己照镜子并不奇怪,他也对外国人抱有好奇心。
虽然肤色不同,但阳和平与农场的孩子们关系极好,从未感到隔阂,但中美关系的曲折也给阳和平的身份抹上了不自然。
之后,阳和平成为了北京光华木材厂的工人。 在工厂里,阳平也有他曾经最害怕的隔阂感,但好在工人们没有什么顾虑,我和他们在一起很舒服,不用害怕,不用空着头。 阳和平说。
在家里,阳早、寒春一直有听国外广播的习性,没事就讨论一点国际时事。 他们在王庄农场的房子里也挂着英语世界地图。 1956年埃及宣布从英法两国恢复苏伊士运河主权,兴奋的阳早、寒春给当年出生的女儿取名为及平。 在1962年的古巴导弹危机中,寒春坦率地佩服能承受美方压力的卡斯特罗。
那个时候,阳和平初中毕业,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不仅想听父母谈论政治,还想热情地表达,他在家庭会议上和父母讨论各种问题,满脸通红地吵架。
1968年,美国黑人运动兴起(后又称为人权运动) ),阳平急忙问听海外广播的父母:“他们在说什么,在说什么?” 父母笑着说。 “那你自己学英语吧。
其实他也学过英语。 1962年,寒春妈妈来西安探望寒春一家,成为资深教育家。 阳和平的祖母想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教了阳和平将近一年的英语,但是不想学习的阳和平几乎一个单词都没记住。 祖母摇了摇头。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顽固的孩子。
在自己决心学习英语的时候,阳平先听英语900句,慢英语的广播,在工厂看简单的英语文学作品,回家蹬自行车的时候也用英语数数。
那个时候,阳和平的表姐妹卡马经常给阳平写信。 正如太阳早在寒春描绘了1940年代的中国一样,卡马笔下的美国也对太阳和平充满了好奇心。
1974年,在香港办护照的阳平去了美国。 在接下来的30年里,他在美国做工人,取得博士学位,娶妻生子,但在中美之间穿梭,有着像他一样动摇的归属感。
刚来美国的时候,阳平想早点融入美国社会。 看人家的服装,他也买了那条花裤子来穿,这样过犹不及,反而觉得奇怪。
他也不能分享周围人的文化记忆。 阳和平不擅长美国人说的笑话,不擅长他们嘴里的米老鼠唐老鸭,美国人也不擅长他嘴里的孙悟空; 猫王和鲍勃·; 在伊朗流行的年代,他认为那吱吱作响的摇滚乐就像用指甲刮黑板一样,是一种折磨。
在美国,阳和平不仅惠及父母,也惠及在光华木材厂一起工作的工人。 他在农场、修理厂和汽车厂工作,只知道铁饭碗他第一次被解雇时以为天塌了。 后来,失业增多就油了。 失业就是逼你去度假。
做了更多的工作,阳和平发现美国的劳资关系相互敌对,管理者、被管理者和猫、老鼠一样。 挥着胡萝卜和棍子刺激别人的劳动,一个人设法偷懒发现你有政策,我有对策。 此时的他非常怀念在中国作为劳动者的主人翁地位和集体荣誉感。 真正的工人,他们对自己的劳动有成就感,对自己创造的东西有感情。
为了寄托对中国故乡的思念,阳和平特意买了收音机,在夜晚最安静的时候,隐约听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是信息广播的时间。
1977年,阳平回到中国,特意去光华木材厂向工人们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美国发达的农业机械、高速公路等,以及劳动者为什么要看上司的脸色、劳动时打扮、打磨外国劳动者等,完全没有劳动者在社会主义体制下的勤奋。
遗憾的是,他的工友们完全感受不到阳和平对失业的担心和焦虑,也无法想象90%以上的劳动力不从事农业的社会是什么样子。
对于包含美国发达的农业、各种新兴科学技术、多样性的社会,阳和平也很享受。 但是,每当在中国逗留的时间长了,回到美国时,外人的感觉还是油然而生的。 看着美国街头的人群,感觉就像在看电影。 我只不过是屏幕外的观众。
在中国常说落叶归根,这可能不是种族肤色,而是取决于润物无声的文化和从小生长的土地。
1978年,中国开始改革开放。 阳早和寒春也已经调到北京工作了。 即使年事已高,他们也多次在劳动现场工作,一心想着如何饲养奶牛。
在王庄农场工作的时候,阳早和寒春每天早上都要在牛场巡逻。 甚至在卧病在床的前一年,阳每天早上绕牛场一圈,看看牛的样子和牛奶的产量,一个多小时后回家吃了早饭。
王庄牛场的兽医金庆怀记得,寒春到了80多岁还经常下地干活。 寒冷的早晨起床后马上去地里除草就有麻,不想吃饲料里搀着的牛,所以她去除草,上午累得满脸通红。
在大洋的另一边,阳和平经历了思想上的痛苦。 他在马克思主义的熏陶下长大,也读了好几本马列主义的原书,但在20出头的时候,自信满满的去了美国,但被资本主义的思想体系冲击得昏厥,阳平一度陷入信仰危机的深渊,极度痛苦。
那个时候马克思主义和西方的主流价值观在他脑海里吵架,回到中国后他和父母争论各种问题,被阳早揶揄为资产阶级革命家。
阳和平记得,父母从来不把道理强加给自己,而是向真理的深处发掘。 和自己科学家的母亲一样,阳和平有打破砂锅听到底的顽固。
1981年阳和平开始劳动学习,在美国的大学学习经济学。 申请理由一栏里,他填写的是知道计划经济是什么样的。 1987年毕业后,他在中国一段时间,我想还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回到美国,一边攻读资本主义经济学博士学位,一边注意社会现实,思考。
1997年,阳和平的博士课程论文《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周期研究》通过了答辩。 也许正是借助资本主义经济学对马克思主义的反观,阳和平最终回归了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 他认为马克思主义真的通过现象看到了本质,在观念上也接近了父母。
2007年,阳和平越来越觉得在美国不过是混日子,没有人能传达思想,再加上父阳2003年去世后,母亲寒春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他回到了中国定居。
揭开毛泽东时代的政治经济之谜花了十多年的时间,研究这个问题的最好地方还是这里。 阳和平用拳头敲了桌子,所以我上大学为了明白这个,回来也为了这个!
来中国多年,很多人问为什么不买车,我觉得在北京,地铁和出租车都很方便,所以没必要。 有人看到别人有车也会去买,但纯粹为了爬的人没意思。
2003年和2003年,阳早和寒春相继因病在北京去世。 他们的孩子把两人的骨灰撒在陕北和内蒙古交界的鄂托克前旗广阔的草原上。 那里的三边牧场曾经是两人为中国农牧事业奋斗的第一块热土。
阳早、寒春虽然离开了,但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已经渗透到后辈们的脑海中,孕育着他们的精神河床。 阳和平记得自己在美国信用卡企业工作的时候很无聊。 因为感觉不到社会价值,只是为了盈利而制作了很多卡片垃圾。 因为两个老人,侄女甚至知道不仅仅为了钱而奋斗,而是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事业。
如果真的想解脱,就必须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现在,很多人被卷入世俗的成功标准,进入炫耀、比较的行列,甚至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这样的人其实心不在焉,空很空虚。 阳和平说。
他认为自己的父母不追求凌驾于人之上,也不活在人的眼中。 在一些人看来,他们的行为可能难以理解,但是他们可以通过养牛的有趣方法实践自己的共产主义信仰,将自己的兴趣和人民的需要融为一体,是最幸福的人。 我敬佩他们的一生。
附:“红旗下的外国人”(双击观看) )
本文:《“阳和平:长在红旗下”》
心灵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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