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主义”的回归”

一

2001年2月，齐泽克( slavoj zizek )在德国埃森( essen )举办了以拯救列宁( towardsapolitic Softruth:theretrievaloflenin )为主题的国际学术会议 邀请了巴迪乌( alain badiou )、詹明辛)、卡里尼克斯)等国际知名左翼知识分子参加会议，并与在监狱时尚的《帝国》( empire )作者内格里一起参加了会议

为什么新世纪才刚刚开始，以齐泽克为代表的左翼知识分子会从真理的意义上重新提到列宁主义和列宁主义呢？ 当然不是为了怀旧，甚至不是把他当做可以随便召唤的幽灵，而是现在巨大的历史复制品和时代境遇逼迫着列宁和列宁主义的现身。 正如齐泽克对《帝国》的评论所示，《帝国》作为以为21世纪重写《共产党宣言》为目的的书，深刻揭示了现代资本主义以前所未有的力量征服世界、征服人心、征服欲望。 另一方面，资本主义的剥削关系扩展到所有地方，不仅限于工厂，也有占领整个社会生活行业的倾向。 另一方面，社会关系也完全渗透到生产关系中，无法重新区分社会生产和经济生产。 但是，所罗门的魔瓶被扭曲了，就像资本主义支配着一切一样，并且不受其完全支配的潜在离心力也得以释放。 所以，正因为资本主义体系在世界上取得了胜利，它比任何时间都更脆弱了。 《帝国》和《共产党宣言》建立了奇怪的位置关系。 马克思的旧断语至今仍然有效。 资本主义本身就是那个掘墓人。 但是，马克思的断语不是诗意的预言和乌托邦，而是建立在坚实的政治经济解体基础上的行动和实践。 相比之下，《帝国》对于当前全球社会经济的变化过程如何产生了激进措施所需要的空之间的不足(如果没有的话)的解体？ 他们在目前的条件下没能重复马克思的解体。 也就是说无产阶级革命的前途包含在资本主义生产方法的内在矛盾之中。 这位齐泽克指出，《帝国》仍然是原马克思主义的书籍，因此他进一步强调，处理的方式不仅要回到马克思那里，也要回到列宁那里。

对我们来说，列宁不是僵化的令人怀念的名字。 反而根据克尔凯郭尔的话，我们要复活的列宁是正在形成的列宁，是被投入毁灭性新情况的列宁。 在这种新情况下，旧的合并方法不再有效。 因此，他不得不重新发明马克思。 我们总是在面对新问题时，应该想起列宁看到血的话。 关于这一点，马克思和恩格斯一句话也没说。 返回列宁并不是指重复列宁，而是指在克尔凯郭尔的意义上发现列宁，在今天的情况下发现同样的脉动； 返回列宁，既不是像怀旧的人那样回到伟大革命的旧时代，也不是在新的条件下，从机会主义和实用主义的角度调整旧的方案，而是列宁在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条件下，即、 在经历了1914年大灾害爆发的漫长进步主义时代后的政治意识形态崩溃的条件下，和重新制定革命方案一样，是对当今世界的条件的重新认识。 霍布斯鲍姆将20世纪定义为1914年至1990年，即从资本主义漫长的和平扩张结束到现实社会主义崩溃、新形式的全球资本主义出现的历史阶段。 列宁在1914年做的事情值得我们在1990年模仿。 列宁这个名字抛弃了僵化的、现存的(后)意识形态的整合，&hellip； &hellip； 简单地说，列宁意味着恢复我们的思考能力。 (吉泽克:“哈特和内格里为了21世纪重写了〈共产党宣言〉？ () )

能否用列宁恢复我们的思维能力，并不是教条主义地主张列宁的任何论断在今天仍然有效，而是果断地把握他切入时代重大问题的态度和做法，并将它的态度和做法带入当今时代的历史脉络。 列宁对帝国主义的解体，以批判希法亭( rudolf hiferding )和考茨基)的理论为出发点。 但是，在具体论述的过程中，列宁常常吸收他们的观点，进而以这些观点为讨论基础，进而在讨论中逆转一些观点，从而得出另一个截然相反的结论。 例如，列宁赞同考茨基的基本观点。 也就是说，资本快速发展的趋势可能是不同国家的金融资本走向国际合作，建立独立的世界托拉斯。 但是，他推翻了考茨基对和平愿景的展望。 因为光是期待超帝国主义和平地降临未来，就很容易忽视现实中的许多矛盾和各种动力。 对列宁来说，现在最紧迫的任务是对资本的帝国主义组织所呈现的矛盾采取直接的行动。 由此可见，他的策略采用了这些作者的解体方法，但拒绝了他们的政治角度。 但是，必须强调的是列宁的政治观点，也就是他的理论观点。 正是这种政治和理论一体化的姿态，才能更有效地将理论解体转化为政治实践，正如《帝国》高度赞扬的那样，列宁最独特的贡献就是从主体的角度批判帝国主义，并将其与马克思主义危机中关于革命潜力的观点联系起来 他给了我们一个生产工具箱和反帝国主义主体性的机器。

二

《帝国》把列宁带入了现代的问题意识之中，而齐泽克走得更远，把列宁和互联网直接联系在了一起。 齐泽克没有大银行，社会主义就无法实现马克思关于用透明的方法用普遍智力调节社会生活方方面面的观点的最激进的表达。 另外，设想一下，如果将央行这个“明显过时的”例子替换为互联网目前最完美的普遍智力候选人，将会发生什么。 (齐泽克:“人造人/(/K0/)之间的时代列宁”)齐泽克的要点不是通过改写列宁的名言来展示自己的机智和俏皮话，而是他反复强调的重要概念——普遍智力( general intellect )

普遍智力( general intellect )又被翻译为普遍智力、常规智力，是由马克思《资本论》18571858年手稿出版的。 即《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 grund risse:Foundation Softhecritique OFPolitical EConomy ) )的概念是:由于固定资本的迅速发展，常规社会知识，变成了多么直接的生产力，从而 它表明了社会生产力在多么大的水平上，不仅作为知识的形式，而且作为社会实践的直接器官，作为实际生活过程的直接器官而生产。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二版，31卷，页102，黑体为引导者加的)显然，这篇关于固定资本和社会生产力迅速发展的论述，不在以前流传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核心地位。 但张历君在《普遍智能与生命政治是马克思的〈机械论的碎片〉》一文中通过详细的考察和周密的论述，我们重新阅读了包括内格里在内的许多意大利左翼思想家多年来在社会运动大潮的多次起落中，题为“固定资本与社会生产力的迅速发展”的这篇稿子。 《帝国》的另一作者迈克尔·； 哈特( michael hardt )在他编撰的《现代意大利激进思想》( Radicalthoughtinitaly:Apotential Politics )序言中也特别指出，意大利左翼思想的突出优势之一是对劳动作用的持续关注。 马克思同意资本主义经济学家关于劳动是一切社会财富的源泉的论述，但与这些文案相勾结的一个主题是，试图理解近年来劳动实践的一些变化方法，以及新形式的劳动如何可能带来新的、更大的潜力 &lsquo； 非物质劳动( immaterial labor )、&lsquo； 大众智能( mass intellectuality )、&lsquo； 普遍智能等试图激发合作与创造力的新形式，这些新形式涉及现代社会控制论、知识性和情感性社会互联网定义的集体生产。

为什么普遍智能等一系列新概念能准确把握现代社会生产的新形式？ 正如意大利左翼思想家们将马克思这份手稿更直接地命名为“机械论片段”( fragment on machines )一样，这意味着机器在其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第四编第十三章《机械与大工业》中，用相当多的篇幅讨论了机械、大工业与社会化生产的关系问题，但更精辟、更前瞻性的论述还留在手稿中，没有充分展开。 机械论由资本支配劳动力，或者死劳动支配活劳动。 劳动力表现为资本的力量。 科学和各种自然力量似乎也成为资本拥有的生产力。 死劳动控制着活劳动； 工人已经投入了他创造的什么力量？ 这种统治形式的具体表现是机器对劳动力的渗透:

加入资本的生产过程后，劳动资料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形态变化，其最后的形态是机械，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自动机械体系(自动化机械体系只不过是最完美最合适的机械体系形式)，它是由自动机，由自我运转的动力推动的。 这个机器人由多个机械器官和智能器官构成，因此，工人自身只被视为自动机械系统的有意识的肢体。 在机器中，特别是作为自动体系的机械装置中，劳动资料就其录用价值，也就是其物质存在，转化为通常适合固定资本和资本的存在，劳动资料作为直接的劳动资料加入资本生产过程的形式消失了，由资本自身规定，成为适合资本的形式。

伴随着这个过程，资本主义的社会化大生产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劳动者活着的劳动产生剩余价值，劳动者是产生剩余价值的主体，但是机器的迅速发展水平越来越高，技术产生价值，剩余价值也越来越高。 机器似乎有贯彻力。 工人的体力劳动由机器控制，机器成为屠宰的力量。 这就是说生活劳动被对象化劳动所占有。 创造价值的力量和活动被自己存在的价值所占有这一资本概念所包含的占有，在基于机器的生产中，也从生产的物质要素和生产的物质运动中被确立为生产过程本身的性质。 这样的描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卓别林在电影《现代时报》的机器生产线上的遭遇。 但是，此时的马克思已经超越了青年时代的人道主义思想。 他对机器霸权的论述不仅着眼于机器对人的异化，更深刻地发现资本对利润的无休止的追求必然导致机器的劳动观察，而不是机器对任何个体的穿透。 正如我们所看到的，最大限度地否定了劳动生产力的提高和必要的劳动，是资本的必然趋势。 劳动资料转变为机械体系，是这一趋势的实现。 在机械体系中，对象化的劳动与物质活的劳动对立，成为支配活的劳动的力量，积极地将活的劳动变为自己的，不仅是活的劳动的占有，也是现实的生产过程本身实现的。

随着大机器生产的普及和迅速发展，劳动者的劳动时间越来越短，资本追赶的剩余价值中，相对剩余价值的比例远远超过了绝对剩余价值。 这就除了必要的劳动时间之外，还为社会全体和社会的各成员创造了大量可以自由使用的时间。 也就是说，个人生产力一个个发展，从而为社会生产力一个个发展创造广阔的空间。 这样产生的非工作时间，从资本的观点来看，和过去的所有阶段一样，表现为少数人的非工作时间、自由时间。 资本还使用技艺和科学的一切手段，增加大众剩余的工作时间。 因为其财富在于直接占用剩下的工作时间。 因为其直接目的是价值，不是招聘价值。 尽管机器最终加强了对劳动者的剥削，但以劳动时间为财富尺度表明，财富本身是以贫困为基础的，但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只是在与剩下的工作时间的对立中同时存在，或者说个人的所有时间都是工作时间。 因此，最发达的机械系统现在给工人的工作时间比野蛮人长，或者比他自己过去使用最简单、最粗工具的时候长。 但是，在马克思看来，历史辩证法的深奥在于加强剥削，也蕴藏着解放剥削生产的可能性。 于是，资本成为违背自己的意志，为社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创造条件的工具，将社会整体的劳动时间不断减少到最低限度，为社会整体[社会成员]自身的迅速发展腾出时间。 当然，资本只是不自觉地作为新世界的开拓者，仍然必须遵从自己的意志。 资本的流动总是一方面创造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另一方面将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变成剩余劳动。 如果第一面太成功，就会尝到生产过剩的痛苦，资本无法实现剩下的时间，所以必要的劳动就会中断。 但是，无意识和意识之间的矛盾会愈演愈烈，无法克服。 由于这一矛盾根植于资本主义生产方法内部，根植于资本追求利润的欲望，马克思大胆预言。 这个矛盾发展得越快，以下情况就越明显。 生产力的增长不能再受制于占有他人的剩余劳动，而应该由劳动者群众自己占有自己的剩余劳动。 当他们已经这样做的时候，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就不再是对立的存在了。 那时，社会个体的需求将成为必要劳动时间的尺度，另一方面，社会生产力的迅速发展，尽管生产以人人富裕为目的，但所有人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将会增加。 因为真正的财富是所有个体发达的生产力。 那个时候，财富的尺度不再是劳动时间，而是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在人类社会的什么时代，财富的尺度不再是劳动时间，而是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那只是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 与资本主义赋予人们的、在必要的劳动范围外随心所欲工作的自由相比，共产主义社会向人们提供越来越多的自由。 而且，这种自由不是基于剥削，人的多样化也不是依赖资本主义的劳动分工，而是符合人性的真正全面快速发展。 个人自由快速发展。 因此，并未缩短获得剩余劳动所需的工作时间。 是将社会所需的工作时间减少到最小限度。 那时，与之相适应，通过为所有人创造时间和手段，个人在艺术、科学等方面得到了迅速的发展。

我知道马克思的预言没有实现。 一个重要原因是机械霸权不仅是劳动的统治和占有，更严重的后果是社会生活的全面控制和渗透。 马克思在《资本论》的手稿中，观察过工人扮演的两个角色生产者和顾客之间不平等的数量关系。 劳动者的工资必须小于劳动者生产的绝对价值，剩余价值必须找到足够的市场来实现自身。 既然每个工人生产的价值必须高于他所花的价值，那么对作为客户的工人来说，其诉求就不能满足剩余价值的诉求。 当然，资产阶级和共享其资本收入的其他阶层会使用剩余价值的一部分，但他们不能使用所有的价值。 如果用光了一切，资本家就不会拿剩下的价值再投资了。 因此，马克思指出，在封闭的系统中，资本主义的生产和交换过程是由一系列限制定义的。 资本以必要劳动时间作为活着的劳动能力交换价值的限制，以剩下的工作时间作为必要工作时间的限制，以剩下的价值作为剩下的工作时间的限制。 所有这些限制都源于同样的限制，即生产者即劳动者与顾客即劳动者之间的不平等关系。 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和资本结构的增长，这种限制越来越差，可变资本即劳动者工资占所有商品价值的比例越来越少，这意味着劳动者对生产的商品价值的支出能力越来越低，资本的实现受到支出关系狭窄的基础的限制 为了实现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剩余价值，同时避免因过剩生产而贬值，资本必须扩大其领土。 从这个意义上说，马克思把资本的持续实现和资本的持续扩张联系起来了。

对资本持续扩张最直观的理解是将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视为资本主义迅速发展的必然结果，它们内在地遵循资本的逻辑，即资本的实现和扩张的一体两个方面。 正如《帝国》指出的那样，资本是一种如果不能持续跨越国境，接受外部环境的滋养，就无法维持自身生存的结构。 因此，资本外部在本质上是不可缺少的。 但是，资本外部不仅仅是没有纳入资本主义体系的殖民地，马克思机械论中关于普遍智能的论述从另一个层面看，资本外部还包含着资本主义体系内部、但不受资本支配的劳动者的生活、感情、想象、欲望 资本的实现和扩张，以及向两个方向发展。 对外面“资源、市场”的掠夺和对里面“生活、欲望”的挖掘，目的是克服资本自身的限制。 这是马克思说的。 另一方面，资本唤起科学和自然界的全部力量，同样唤起社会结合和社会的全部力量，使财富的创造不依赖于这个创造所花费的劳动时间。 另一方面，资本试图用劳动时间来衡量这样创造的巨大社会力量，将已经创造的价值限制在作为价值保留所需的限度内。 按照马克思的设想，两者结合是资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表面上是生产力和社会关系&hellip； &hellip； 只不过是资本从其有限的基础上进行生产的手段。 但实际上，这些都是炸毁这个基础的物质条件。 但是，在漫长的历史中，资本成功转嫁了危机，不再使用，所以《帝国》强调，当我们写这本书20实际走向尾声时，资本主义奇迹般地富裕，其积累比以前越来越牢固。 怎样才能使这个事实与20世纪初无数马克思主义作家的精细解体相一致呢？ 重要的是，不仅资本疯狂向外扩张，其极端形式还包括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到几十年的冷战和最近的海湾战争，以及伊拉克战争&hellip； 虽然战争的规模和形式不同，但都来自资本不断将外部纳入内部的冲动和欲望； 更重要的是，随着资本向外侧扩大，对其内侧的挖掘也越来越深。 正如资本扩张不断将非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纳入资本主义体系一样，资本挖掘不断将不受资本入侵和支配的人的内在和日常生活等行业，较有效地变为资本管理和剥削的对象，成为资本实现的新的空之间。 《帝国》借用马克思《资本论》手稿中对两种概念形式的吸收( formal subsumption )和实际的吸收)，描述了这个漫长的过程。 形式吸收是指资本位于其行业之外的劳动，嵌入到自己的生产关系中，这个过程内在地联系着资本主义生产和资本主义市场范围的延长，但问题是，资本主义扩大到有限的部分后，形式上的吸收就不再起重要的作用了，而与之相反， 实际的吸收过程既不依赖于外部，也不依赖于资本的扩张过程。 经过这样的吸收，劳动将更深入更广泛地融入资本，社会也将更完全由资本形成。 显然，实际的吸收，也就是前面提到的资本向内挖掘，为资本的实现提供了更大的动力。 因此，《帝国》特别指出，如果世界市场不足，实际吸收的过程可以继续运营，但如果实际吸收的过程不足，世界市场就完全不可能实现。

本文摘自作者新的《预言与危机》，浙江大学出版社于年出版。

本文：《““列宁主义”的回归”》